孟秦今日心情有些不佳。
季安冥和蘇晚意成婚之後,不出一年,蘇晚意就有了身孕,如今,季安冥的大兒子已經五歲,前幾日,蘇晚意又誕下嬌女,季安冥打著分享喜悅的名號,千裏迢迢讓錦衣衛特意趕來,將信親自交到了他的手上。
信中所言,寥寥數語,無不都是在闡述自己兒女雙全,而孟秦,如今膝下一無所出。當年被孟秦的嘲諷,在蘇晚意開始懷孕之後,就徹底轉了個相,風水輪流轉,如今,兩人通信,季安冥更熱衷一些,就是為了在孟秦麵前顯擺,分享自己為人父的心情。
孟秦放下季安冥的信,冷哼了一聲:“小人得誌。”
淩琅剛從外麵回來,一進屋,就聽到了孟秦那滿是酸澀的語氣,不必多想,定然又是季安冥那邊來了書信。
當年,孟秦追著淩琅到了揚州府,兩人折騰了幾月,也就和好如初,按說兩人都年輕氣盛,有個孩子也應該順理應當,可淩琅這會卻是鑽了牛角尖。
孟秦畢竟是魏家人,雖說如今孟秦已經脫離建安帝,可是淩琅一想到,自己若是生個孩子,是魏家子孫,當真怕又養出孟秦那個性子來,不是說孟秦的性子不好,就是怕她的孩子會步孟秦後塵,去為那什麼建安帝賣命。
淩琅這當真是自尋煩惱,但是她認定了之後,就怎麼都不想要孩子,孟秦自然是由著淩琅,何況,兩人正是情深時,也沒道理生個孩子來打攪兩人,何況,淩琅年紀還小,孟秦還是不舍得淩琅受苦,是而這才一直耽擱了下來。
本也沒有什麼,可是就算是聰慧如孟秦,也抵不住季安冥如此地炫耀,而且,季安冥明明成親比他晚,如今卻兒女雙全,有點生氣。
“阿琅。”孟秦歎了口氣,心裏也想有個軟乎乎的女兒,可是淩琅的意願才是最為重要,孟秦隻能將心中想法按下,望向自家的小嬌妻,語氣無奈,又透出一絲委屈來。
淩琅頓了頓,自從兩人和好以來,淩琅總覺得自家先生的畫風越來越不對勁,她自然也想有一個和先生的孩子,可是林澤之死,依舊梗在淩琅心中,建安帝和秣陵帝的恩怨一日未了,她就不敢輕易冒險,一來是怕自己的孩子與建安帝有了牽扯,二來,她和孟秦眼下的身份,都是不可說狀態,誰也不能保證,哪日建安帝或是秣陵帝會對她突然下殺手,縱然兩人本事高強,可她卻也不願冒險。
淩琅笑了笑,似乎不願和孟秦去談兩人的事,當即笑嗬嗬地接過孟秦手中的信,笑道:“可是季大哥來了消息?”
“嗯。”孟秦淡淡地應了一聲,語氣中滿是無奈。
一月後,季安冥那邊又來了書信,書信之中,多次慰問孟秦,多年無所出,可要他這做兄弟的來為他尋些秘藥,又在書信中,放了自己兒女的小像,這小像,季安冥還是特意找了順天府裏最好的畫師。
在淩琅和孟秦離開的這幾年,秣陵帝已經將京都從應天府搬到了順天府,定都北京。
孟秦看到這封來信,恨不得衝到順天府去,和季安冥打上一場。
倒是淩琅,在一旁哭笑不得,季大哥和她家先生,當真是相愛相殺,互相傷害,誰也不肯退後一步。
大抵是孟秦著實太可憐,連上天都看不過去,秣陵二十二年七月,秣陵帝駕崩,傳位皇太子,同年九月,太子登基為帝,世稱景賢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