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安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叔叔”,關於那件事,關於她的病,甚至關於那個帖子,秦怡一定沒少給薑洋吹枕邊風。所以南安安對於薑洋這番話還有些難以置信,他專程在薑銘出差時找她出來就是為了表明他支持他們在一起?

薑洋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笑道:“專程趁薑銘不在才來找你,是因為他已經習慣用最壞的惡意揣測我了。”

他說著把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遞給南安安:“也算是傳家寶吧,是我母親的手鐲,當初一直在秦然那裏,她離世的時候也沒交給薑銘……”秦然離世之前,堅決地把手鐲還給了他。

“你今年快滿20歲了吧,你家裏的意思大概什麼時候結婚呢?”薑洋往後靠了靠,“你應該知道我們家到薑銘這一輩也算是單傳了。我父親的身體近年來不太好,老年人總是很期待抱重孫,你們有這個計劃嗎?”

“對不起,叔叔,我還沒考慮到那麼遠。”南安安坦誠道。先不說能不能,她今年才二十歲,並不是一個適合成家立業的年紀,最起碼在她的人生規劃裏還沒翻到結婚生子這一頁。

薑洋笑笑,閑適地靠在椅子上開口道:“那現在我提起了,你可以現在考慮一下……”

南安安有些無言以對,很多時候這種年齡差帶來的壓迫感都讓她無所適從。

“好,先不說這個。”薑洋拿出一張名片地給她:“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心理醫生,很有經驗也很有職業道德。”薑洋意有所指,“你可以和薑銘一起過去,畢竟這件事情也記不得。我想哪怕你現在沒考慮到以後的事情,也應該做好準備。畢竟我們做長輩的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家庭美滿,沒什麼遺憾。”

“這也是……我作為一個父親的私心。”薑洋說得很誠懇。

“好,謝謝叔叔。”南安安接過名片。

菜上的很快,薑洋還點了兩瓶紅酒,本著禮貌的原則,南安安倒了酒還敬了薑洋。兩人之間一沒話說,南安安就敬酒,最後她覺得兩瓶酒有一瓶半都進了她肚子裏。

一頓飯吃得挺久,完了之後薑洋還重新把她送回了學校,南安安摸著衣服口袋的名片心裏有些壓抑。

薑洋說的都是人之常情,但是她這段時間被逼得太緊,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別人,南安安上樓的時候有種深深的疲憊感,偏偏他們說的都對。

酒勁兒一上來,困意也就上來了。南安安掐了掐眉心,把自己撂在床上,攤平成一個大字。

剛合上眼睛感覺還沒休息多久,手機鈴聲就又歡快地響了起來。

南安安困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電話,有些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這麼早就睡了?”薑銘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南安安揉揉眼睛翻了個身,“我有點困,你現在在哪裏啊?”

薑銘低低地笑了一聲:“樓下。”

南安安趴到窗台那裏看了一眼,急急地拿著手機跑下去,就看到薑銘站在路燈下,還拖著個行李箱。

他穿著風衣站在那裏,身姿挺拔。

南安安跑過去笑眯眯地抱了一下薑銘,明明才幾周沒見,卻感覺像是隔了很久。

薑銘順勢把她抱了起來,“很困嗎?要上去繼續睡還是跟我回去?”

南安安頭磕在薑銘肩膀上,“嗯,跟你回去。”

薑銘拖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她的手往西門那邊走,南安安困得整個人都扒著薑銘的胳膊任他把自己往前麵帶。

夜風清涼地吹過來,薑銘感覺一身的疲憊都消散了,快走到西門那裏的時候南安安突然站直了身子認真地看著腳下走路,一邊跟他解釋道:“這邊有個缺了一半的井蓋,上次唐胖胖就是卡在這裏……額,我不是不相信你啦”

南安安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近視嗎,我怕你看不清。”

薑銘按了一下她腦袋說了四個字:“下不為例。”

不被信任的感覺……還真是不好。

薑銘的公寓離西門不遠,好久不見南安安,薑銘也不想打車就這樣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拖著南安安往公寓那裏走。

C市的夜景很漂亮,薑銘看南安安困得走路好幾次險些磕到,幹脆直接把她背了起來,南安安趴在他背上,兩手搭在他胸前,尖下巴摩擦著他的肩窩,溫熱的鼻息就噴灑在他頸側,帶著酒味兒。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場景,薑銘卻覺得溫暖而安心。

“薑銘……”南安安一說話下巴就磕著他的肩膀,“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你陪我去看吧。”

薑銘步子停頓了一下,低聲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