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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皇帝豆大汗珠滲出額頭,眼珠暴出,帶著眉峰高低抽搐,痛苦萬分。
“怎麼回事?”姚皇後失了平日風雅慢溫,聲到人到,緊緊握住皇帝的手,厲聲問道。
守在外殿的阿幹裏亦如閃似電般躥了進來,立在李太醫身邊,鬱歡很是識時務地讓開身子,退到阿幹裏身後。
這邊李太醫卻是抖如篩糠,說話斷斷續續,透著驚恐:“回......回陛下......娘......娘娘,臣......臣也不知......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榻邊姚皇後卻不耐他如此回話,打斷道:“你這庸醫,陛下龍身貴體,豈是你一句不知道便能掩過去的?阿幹裏!拿下這庸醫,交由廷尉處置!”
“皇後娘娘恕罪呀!臣——”阿幹裏卻是迅如疾風,已扭了他的臂膀,痛得他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卻聽鬱歡不緊不慢道:“啟稟娘娘,奴婢可否為陛下看診?”
姚皇後猶疑片刻,竟不知如何作決。她想著無歡雖是一名婢女,卻次次於自己施針時盡顯大家手法,無絲毫生澀之氣,且這段時日以來,自己的身子確實爽利不少,無歡的醫術由見一斑。
可是,她畢竟是一名小小婢女,既入了這奴籍,便是下賤等身,皇上天皇貴胄,如何能讓她看診?便是一點碰觸之舉,那也是欺君罔聖的大罪!即便讓她看診,看得好萬事大吉,看不好,這小婢便會失了性命,並且,陛下若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姚皇後舉事不定,皇帝的頭痛卻越來越甚,身子已經癱軟如泥,於床榻之上扭曲如蛇。
“便讓無歡過來罷!朕......朕實在是頭痛欲裂!”皇帝聲若蚊蚋,很是不堪。
鬱歡也不待姚皇後放話,一個箭步上去,“嗖嗖”幾下拔了皇帝腹部的銀針,手腕一轉,在左手按處的幾個位置,右手便把針又下了進去。
姚皇後還未看清她如何下針,便又見她手裏又撚了幾針,直往皇帝頭頂紮去,正要驚呼出聲,鬱歡雙手卻在皇帝眉心與太陽穴幾處按揉幾下。手勢極快,幾乎是在一時間完成。
皇帝的眸光漸散,眼皮漸重,慢慢耷拉下去,終至合上。
姚皇後大駭,驀然驚起,一時間手足無措,竟失了言語。
還是阿幹裏驟然清醒,放開那倒黴的李太醫,瞬間便移到皇帝榻前,邊探手取脈邊喊道:“陛下!——”
這一喊也驚醒呆了的姚皇後,她軟步如舞,撲到鬱歡身前,舉起那如蔥玉手,遽然一落,竟帶起厲厲香風,鬱歡麵上的烏木麵具跌飛出去,直撞上殿窗青瑣。
落地,兩半。
“無歡你——”她似被自己的舉動一驚,本自出口的厲問之聲,卻於瞬間轉了語調,停了下來。
饒是鬱歡低頭迅疾,姚皇後卻也再次瞧見她那陋容,不自覺後退一步,泄了氣般坐於榻邊。
那李太醫也瞧見了,不免也是一驚:幾次於太醫署囑事,竟從未想此女此容如此鄙陋。
他雖心懷巨恐,仍不忘暗自慶幸:那施針之法可是她提出來的!還有一線生機......
鬱歡卻淡定如常,不躬亦不跪,轉身撿起被打飛碎裂的麵具,心內暗誹姚皇後芊芊一個弱女,發起狠來,竟也是虎虎生風。這麵具,可是陳伯按照自己的臉型雕了送給她的,如今已經一摔而裂,真是可惜了......
“請問阿幹裏公公,陛下可是睡酣了?”她的聲音清冽,眸光清亮。
阿幹裏卻不答話,收回指腹,躬身向著姚皇後,道:“啟稟皇後娘娘,老奴適才探了陛下的脈象,平穩如山,如今是睡著了。”
眾人又一驚,鬱歡卻笑了。
這一笑,在眾人眼裏,卻也不是那麼可惡了,尤其是她的眼眸,湛然空明,片翳也無。眸中唯皎皎孤輪,隻淩淩水泉,竟也似瓊女玉人一個。
她笑道:“啟稟皇後娘娘,奴婢適才病中亂醫,症中急治,也不過是一時解了陛下頭痛之疾,卻不是長久之計。奴婢——”
“這該如何是好?你可還有何良策?”姚皇後急急問。
“回娘娘,奴婢師父曾煉了不少救急丹丸,此丹生肌活血,止痛遏惡,百病可治,百病可消。看陛下病症,此丹該是有效。隻不過,此丹藥性劇烈,奴婢需另配一劑藥湯佐輔,才可。”
說罷,她看著姚皇後。
她不惱。姚皇後那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亦會刻在她心上,好叫她生生受著,不忘那些如塵歲月;她亦不怒,那碎裂為二的烏木麵具終於壽終正寢,似乎叫她看著如屏帝影,並化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