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威脅(求訂閱!求粉紅!)(1 / 2)

如今正值夏月,天氣越發熱起來,鬱歡此時正在尚藥監給姚皇後配製一些解署清熱的藥丸。

姚皇後前幾日連著兩日在禦苑裏消暑,不知怎地就病了,歇於床榻起不來身。鬱歡知其定是中了暑氣,又貪飲冰水,導致心腹脹滿,食之欲嘔,頭眩欲仆。

這種小恙應該喝些枇杷葉飲子即可,藥極簡,隻需要將去毛枇杷葉和茅根煎之成飲。可是姚皇後的身子已是虛極,竟是連這個藥飲也吐得幹幹淨淨,鬱歡隻能另尋他法來治。

現在,她正搗鼓著肉桂和茯苓二味藥,藥是炮製過的,隻需要將其去皮研為細末,蜜製成小丸即可。這回姚皇後應該不會再吐了,此藥固態成形,不易像之前的藥飲壓不住,一味嘔出。

鬱歡手下不停,看見這肉桂,便想起那日裏,拓跋燾和自己要解藥的情景。麻骨散的解藥裏,有一味便是這肉桂。

那日,她看出程大雖應承拓跋燾再不找她麻煩,卻是滿眼的憤恨不甘之意。她本來想著,等自己把花團送給姚皇後,便回寢屋,卻在回來時,被拓跋燾半路截住。

夜色深重,內宮除了那些不停走動的當值侍衛,已是再無聲息。沒想到,拓跋燾興致頗高,還有閑情與她探討一番醫道。

“殿下都不睡的麼?”鬱歡聽明拓跋燾問自己要那個麻骨散後,冷冷說道。

“無歡以為本皇子應該什麼時辰睡呢?”拓跋燾一點也沒有惱她的漠然相對,笑道。

“殿下許是忘了,婢子可不是麒趾殿的貼身宮侍,”鬱歡依舊一派淡然,道,“殿下便是中立通宵,婢子也管不著的,一沒身份,二沒義務。”

拓跋燾聽罷哈哈一笑,突然便湊近鬱歡的麵幕,一絲暖氣若有似無地飄入鬱歡的鼻端:“那麼,本皇子問問無歡,你如何每次見了我,都是這般憋氣的樣子?本皇子可沒招惹過你,再者,”拓跋燾的雙眸於暗夜中竟是分外明亮,宛如一波秋水,盈盈泛光,“你隻是一個婢子而已,怎可如此目中無人,戲弄於我?”

鬱歡驀地抬首,看進他近在咫尺的冰寒雙眸,一笑,淡淡道:“殿下莫不是忘了,婢子雖是一個醫婢,如何行事,如何說話,那也隻是婢子的事而已,如若殿下覺得婢子禮致不夠,大可不必來尋婢子,自討沒趣!”

她說得有力,心內極為抗拒他的近身而立,不由朝後撤了撤身子。

拓跋燾卻是擊掌而笑,突然把鬱歡的薄衫扯了一截下來,手法快準狠,鬱歡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便覺腕臂一絲涼意襲上,那截碧色衫袖已握於拓跋燾掌間。

他冷冷道:“記住,本皇子若叫誰死,誰便不得不死,包括你!”

鬱歡的身子微不可見地抖了抖,仿佛又看見前世那個他,恣猛剛雄,冷厲絕然,不留一絲破綻於麵,不說半分廢話於口。

那個他,讓她至死,都耿耿於懷,為什麼一定要讓她死,才能讓晃兒活?!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衝上去,撕扯他,打罵他,質問他,這個她已經深埋於心、決意再不去想的、也不會有任何答案的問題。

她已然要重新開始的,她已然要忘了他的,她已然把他與拓跋嗣分開,子不襲父仇的,可是,他為何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相遇,再次牽扯不清?

她的眸中已有水意,不動,亦不言,隻是死死盯著他看,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竟叫拓跋燾也生出惶然。

拓跋燾便這樣看著她,以為這個少女發了癔症,不自覺咳了一聲,道:“怎麼,怕了?”

“婢子自然是怕了,不然,殿下以為婢子長著十個腦袋,不怕砍?”鬱歡強迫自己再次麵對他,又道,“這麻骨散可不是婢子的東西,隻是師父交予婢子防身用的,至於解藥,倒還有一份,殿下若要,便都拿去罷!”

拓跋燾見鬱歡已把麻骨散和解藥都拿出來,便不再作糾纏,隻說了一句“多謝”,便轉身離去。

鬱歡看了看他挺秀的身影,握掌成拳,恨恨地轉身,背向而走。

“再不要恨你......”鬱歡喃喃道。

“啪”,一截肉桂被她捏斷,一股辛香之氣透鼻而來,鬱歡腦中恢複清明。

她不知道拓跋燾為何執意要麻骨散及其解藥,不過,這些,於她來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麻骨散是陳伯的獨門秘藥,拓跋燾如何知曉?據陳伯說是他自己年輕時做了幾年遊俠,行走江湖時瞎琢磨出來的,自問世便沒有用過幾回,且中過此散的人,早已作古。拓跋燾怎就如此通天,竟連陳伯的麻骨散都能認出,還為此威脅自己,難道隻是為了這個麻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