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懲戒(1 / 2)

子然?鬱歡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回想了一下,方想起自己初入宮不久,姚皇後確實說過這個名字。彼時師父並沒有離開,雖然她覺得師父與姚皇後二人關係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可是姚皇後說出此名時,二人的反應也不大啊。

她有些糊塗,盯著許儀,求證道:“子然?許公公確信是叫子然?這似乎是個字,正式的名諱是這個?”

許儀並沒有一絲遲疑,很肯定地答道:“是叫子然,公主剛回宮那會兒,整日裏呆征,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子然,老奴曾經側麵和皇上問過,皇上道是公主的舊人,因病去了,故公主念之不忘也是交有。當時有個薑太醫,老奴不記得名字,隻記得當時說是公主悲傷失魂,一直是他給公主侍醫。不過公主和親魏宮後,就沒有跟來,後來皇上病重時,因他侍醫不慎,被仗殺了。”

姚皇後並沒有提起過薑太醫,不知是她忘了還是怎地,鬱歡直覺姚皇後的寐忘之症定與這個薑太醫幹係甚大,便道:“許公公可知道公主和親魏宮後,是不是時常健忘?”

“公主的病症碧桃最是清楚不過,老奴名義上是皇上派過去的大公公,卻不得碧桃在公主麵前貼心,日常起居都是她在負責。不過,有一次,老奴提起公主的皇叔姚紹大敗晉軍時,公主言談間似乎與之並不相熟,老奴卻是知道,姚皇叔在公主小時候對她很是疼愛,當時雖然奇怪,卻沒有放在心上。其他的事情,老奴記得並不清楚,很多事情也隻是一些片段而已,掐頭去尾的,老奴也說不出來,還請姑娘體諒。”許儀滔滔道出,此時的他,方看出幾分當年位居上位時的傲然來,有些東西,時間再久,刻在骨子裏的,終是抹不去。

鬱歡認真聽過,見許儀放鬆不少,才微微一笑道:“許公公,無歡今日裏來,是暗奉皇後之命,還望公公不要為外人道。”

許儀雙手舉出,跪拜道:“公主真的是皇後了?當年都怪老奴糊塗,為了保住這條賤命,撇下公主離開,如今,得悉公主康泰平安,便是讓老奴現在去死,也再無遺憾!”他說著說著,就有了泣聲,“還請姑娘帶話給公主,老奴至死也不會再多言一句,隻望老奴快些丟了這條老命,也不會再拖累眾人!”

“許公公說的哪裏話?公主既然命我來此夜探,必是要設法接你出去的,公公不要如此悲觀,隻待公主安排妥當,自有你享福的時候!”鬱歡上前攙起許儀,扶他坐好,道,“無歡可否給公公切個脈?”

“老奴這賤命,就......”沒等他說完,鬱歡便抓住他的手腕,三指輕按,屏氣凝神,他便自覺住了嘴。

把完脈又仔細瞧了許儀的眼睛,輕輕道:“公公這內障時日已久,好在並不算嚴重。苑內可有醫者?”

“有是有,隻是......”不用他說,鬱歡自也明了,打斷道:“苑內醫者既指不上,炙肝俞之法便不可用。這樣罷,無歡給公公製一味羅漢丸,每日服之,此外再將神仙碧霞丹浸之洗眼,自可消翳。”

“不知苑內夥食如何?可有雞子(雞蛋)供食?”鬱歡又問。

“夥食倒不曾克扣,每日裏都有雞子的,這小院也有灶屋,日常燒水也都是老奴自己一個人來。”許儀答道。

“如此便好,公公每日將雞子用桑寄生煮了吃,障翳消得會更快。”鬱歡點頭,看了看屋外月色,已經淡之,快至雞鳴之時,便站起身來,拱手道,“這幾日無歡製好藥便會再來,許公公日間如常,不要表現出異樣。待無歡回宮後稟明公主,公公出苑便指日可待!”

許儀張了張嘴,本想問為何西平公主成了皇後,反倒要這般暗裏行事,不能即刻接他出去。不過看了看鬱歡的臉色,雖然模糊不清,已知道此事並不是他所想那般簡單,於是改口道:“老奴至死不忘姑娘恩情!”

“公公客氣!隻要閉紫嘴巴,這性命自可無虞!”鬱歡最後語帶威脅道,勿怪她如此說話,隻是世道險惡,誰都不可盡信,萬一那個碧桃再使些什麼把戲,眾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鬱歡辭了許儀,又沿原路返回,到仙人坊之時,已經天泛魚白,紅霞隱現。

不想正要入院之時,正遇到小酒從隔壁出來,一時隱藏不及,便主動笑著打了招呼:“小酒早啊!”

小酒正要回答,卻聽身後葛天化的聲音傳來:“無歡也不晚!”

鬱歡側首頓住,見葛天化從小酒身後行出,愣了一愣,方出聲道:“葛大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