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可以·十(1 / 3)

傅家在當地是名門望族, 沿街一路走來, 不少店鋪外頭都掛著寫了“傅”字的燈籠, 傅青非提前給家裏傳了信, 等溫艾終於遠遠望見了碧瓦朱甍的傅家堡時, 傅家主早已帶著一眾親眷在門口等得望眼欲穿。

“可算回來了!”傅母愛子心切, 率先迎上去拉住傅青非, 滿是欣喜激動,“長這麼高了,都長這麼高了……”

她情緒越來越高昂, 眼看就要熱淚盈眶,傅家主及時將她拉開,嗬斥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說完他看一眼溫艾, 在傅青非耳邊壓低聲音問:“這位就是你提到的……”

“對。”傅青非搶先打斷他, 也壓低聲音道,“我朋友身份敏感, 不便暴露, 您也別擺排場了, 就當普通人接待。”

傅家主心中有了數, 吩咐了管家該怎麼安排, 溫艾早上被傅青非催命一樣地催起來, 這會兒困乏得要死,一進客房就倒床上了,愣是睡到太陽下山才轉醒。

傅家主準備了洗塵宴, 傅青非掐著點來叫溫艾, 門推一半就推不動了,側著身子擠進來,不知踩著什麼了就往前一撲,正好撲在天材地寶堆起來的小山上。

“這……”傅青非目瞪口呆,快被這些靈器的寶光閃瞎眼了,愣了兩秒才站直了,見溫艾拿著儲物袋不停翻找,皺起眉問:“怎麼回事?丟什麼了?”

能翻個底朝天搞出這麼大陣仗,想必不是普通物件。

溫艾像是還沒從丟東西的驚訝和慌亂中緩過來,停下動作茫然地看著某一處,好半晌才終於承認:“我把鈴鐺弄丟了。”

傅青非這才看見他空蕩的腰間:“那你翻儲物袋做什麼?要不就是掉路上了,要不就是你取下來後忘記係回去了。”

“我……”溫艾沮喪地垂下頭,他也知道不大可能在儲物袋裏,多半是落在客棧了,那樣的話多半就找不回來了,所以他寄希望於儲物袋,萬一他昨晚睡迷糊了順手塞進去了呢?

傅青非幫他把堆成山的靈寶一一裝回去:“知道你土豪,卻沒想到這麼土豪,家底比傅家堡還大,你那兩個師兄哪兒去謀的這麼多財啊?我怎麼覺著上清宗上下加起來都沒他倆資源多呢?”

溫艾鬱悶得不想說話,仍由傅青非攬了他的肩往外走,走到半途,他突然站原地不動了,傅青非拉了拉他:“走啊,洗塵宴就等你了。”

朦朧的暮色中,溫艾神情堅定:“我要回客棧找找。”

“行,等吃完飯我陪你去。”傅青非道,“我爹把親戚朋友都請來給我接風了,前廳人都坐滿了,怎麼說我都不能現在開溜,你說是不?”

“不用你陪,我自己去,也沒多遠。”溫艾調轉方向往門口走,“去得越晚,找到的幾率就越小。”

“哎不是!”傅青非追上來,好說歹說半天,平時軟嘰嘰的溫艾這會兒倔得跟頭驢似的,傅青非拗不過他,隻得無奈道,“好好好,那麻煩您老人家再多忍耐一會會兒,我去叫人給你安排個馬車。”

傅家主聽說了情況,隨車附贈了十二名侍衛,溫艾知道自己的斤兩,也不客氣了,道過謝後登上馬車,直奔來時的路。

所幸離得不遠,約莫一個時辰就到了,這會兒夜幕已經完全降臨,街邊整齊地掛著兩豎溜大紅燈籠,賣宵夜的小攤子熱氣騰騰地煮著湯圓,百姓們人擠人地逛著元宵燈會。

溫艾刨開人群徑直走進昨天歇腳的客棧,進房間後把整齊的床鋪翻成了豬窩,可惜絲毫沒見著無線牽的影子,是真丟了。

他蔫耷耷地下了樓,掌櫃正在給櫃架撣灰,見了他就握著雞毛撣子轉過來:“我說沒有吧,要是真落我們店裏,早上小二打掃房間的時候肯定撿得到。”

溫艾心累得話都不想說,往櫃台上放了錢當作弄亂房間的賠償,垂頭喪氣地往外走,每走一步就低落一分,等走出客棧大門,整個人黯淡得連滿街的燈籠都照不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