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集團這個盛大的簽約儀式, 大概是法案推動與否的各種唇槍舌戰中宛若清流的一起大事件了。

包括那位拿下了國內國外眾多電影節超級獎項的著名影後鍾悅在內, 四位著名男星, 三位成名已久的女星, 一位小有名氣擅長商業片拍攝的導演, 以及並未出鏡卻明確表示已經和四海“聯姻”的各大幕後主創人員。

四海出品的一眾作品原本走的就是精品路線, 現如今又多了這些無一例外都是“實力派”的助力幫手, 一時間就連吃瓜的觀眾都驚了,又想到前些時間四海和原上工作室被名城挖去的那些個藝人,頓時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什麼叫悶聲發大財?這就叫悶聲發大財!

不互噴不對罵, 就在悄無聲息間,天王幾乎被挖走了鎮宅的半壁江山!這種光明正大數量居多的撬牆角行為明顯就是不給對手活路了,天王不說損失慘重, 也必然會被弄得元氣大傷, 放在平常,這新聞被爆出來, 群眾們除了看戲, 多少也會對弱勢的那一方抱有一些惻隱之心, 罵罵對手手段陰毒之類的, 可這一次, 天王發布出的對四海“商業不正當競爭”的嚴厲譴責, 卻隻收回了無窮無盡的嘲笑。

三家公司結盟得如此肆無忌憚,在吃癟之前真的不要太囂張!主動挖人牆角的時候那麼爽,現在踢到鐵板後, 又想來借助群眾的力量?

四海方麵根本無需回應, 原本因為挖角風波有些下跌的股價也很快逐步上升了回來,數名老牌實力派影星加盟的噱頭,讓近段時間找來公司要求合作的項目猛增了數倍不止,編劇部新增那兩員大將,更是剛進公司就送上了自己的投名狀。

好幾部隻需再潤色潤色,就能被打磨出漂亮作品的好劇本。

由於數次要求整頓編劇部門以及加薪的申請都未得到回應,兩名老編劇心灰意冷,將它們在箱底捂了好幾年,都沒能舍得拿出來。

借著目前的東風,秦霍當機立斷,趁熱打鐵,迅速立項,並放出風聲,宣布四海要采用新簽約的班底,在明年推出數部鴻篇巨製。

隨之而來的市場反響讓秦霍幾乎能預見隨後電影開機上映的一係列時間裏,會有多少媒體觀眾無需廣告費就主動參與宣傳。再天然的營銷,也絕對無法營造出這樣正麵熱血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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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迷的市場仿佛被注入了一支強心針,精神一振,娛樂新聞又開始熱度上升,占據高地了。

喜氣洋洋之下,便有人開始熱衷於桃色話題,加盟四海的一票女星以名氣最大的鍾悅為首,美得簡直動人心魄,極少出現在公眾銀幕上的秦霍偶爾上鏡一次,英俊高大的外表也收割迷妹無數,媒體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得知舞台上好幾位巨星都是鍾悅離開天王時一起帶走的,便對她的這個行為浮想聯翩起來。

至於浮想聯翩什麼,那還用說嘛。

原上看著報紙照片裏簽約儀式上秦霍和鍾悅握手的照片,又看到下方文章裏對鍾悅的跳槽腦洞大開的猜測,高高地挑起眉頭。

工作室簽下的新人們都已經安排好了各自的課程,吳曉越的新單曲也已經錄製完開始拍MV了,江斜解約的事情正在穩步解決當中,最近事業得意,原上便回到《致命追擊》劇組趕工剩餘的工作,和同樣非常忙碌的秦霍連見麵的機會都很少,隻能保持雙方每天打幾個電話的交流。

沒想到對方還過得挺滋潤的嘛。

原上倒不懷疑秦霍能背著自己幹出什麼事兒,隻看照片上這對男女握手時下意識恪守禮儀的距離就知道他們私下關係不會親密,原上這會兒隻是單純從男人的角度感到羨慕而已。劇組每天拍戲工作量大,一個個都忙得灰頭土臉,和原上對手戲最多的宏博展因為扮演的是個智商不太高的小混混的緣故,打扮最為傻缺。每天麵對著他的蠢樣,原上幾乎都要為自己的審美失去信心了,猛一看到照片上鍾悅妖嬈姣好的外表,簡直通體一陣清涼,跟被洗過眼睛似的舒坦。

你看看人家的皮膚、看看人家的細腰、看看那長腿、那小臉、那綢緞似的長發……

再一轉頭,宏博展毫無形象地蹲在旁邊吃盒飯,支棱著刻意被梳理得非常髒亂的頭發,轉頭露出一個傻笑,化妝化得臉上坑坑窪窪:“嘿嘿,咋了?”

“……”原上胃口全無地停下筷子,咋了,瞎了。

這個劇組簡直是顏狗的末日。

棚內戲很忙,商樹一邊拍戲一邊又要跟著靈感改劇本,忙得連澡都懶得洗,身上一股臭味,湊過來隨風就夾帶著一股臭氣,把正在扒飯的宏博展也熏得吃不下了。

原上對生活簡直都要失去信心,趁著兩個互相嫌棄對方髒的合夥人捏著鼻子討論電影戲份快拍完時去後台洗臉漱口,換上一早帶來的西服,再次出現在拍攝棚裏,與滿地邋遢對比,光彩照人到幾乎要閃瞎劇組工作人員的眼睛。

商樹摳著牙縫裏早飯剩下的蔥花葉子問他:“今天有活動?”

原上控製自己不去看他:“大魚請我去參加《江湖》的首映禮。”

節假日,全國人民都放假開始狂歡了,他得去接觸接觸圈內的正常人。

商樹道:“真羨慕他們,不過咱們也快殺青了,後期剪輯製作加上送審幾個月,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春節檔上映。”

《致命追擊》是一部徹頭徹尾的喜劇,要是能擠進春節合家歡的檔期,對票房增長無疑相當有利。原上鑽進車裏,給微信那一頭的渝水淼和秦霍都報備了一聲。

汽車發動,開出沒多久,一聲尖銳的聲響,原上被慣性帶著猛然朝前栽了一頭。

幸好沒撞車,綁著安全帶也沒出事兒,原上擱下手機,捂著有些眩暈的腦袋,便聽駕駛座的司按下窗戶朝外頭大罵:“神經病啊!!!開車不要命了!!!?”

他抬起頭,定睛看去,車前斜橫著的跑車門被打開,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從上頭施施然走了下來。

是宋天。

在司機詫異的驚叫聲中,宋天上前拉開了原上保姆車的中部車門,對上原上冷淡到看不出情緒的表情,也不以為意,動作輕快地一躍而上,在空座上坐下來。

“原先生,您可真是讓我好等。”

“哎哎哎哎你誰阿你誰阿!”司機嚇得立刻就要與他搏鬥,原上對上宋天意味深長的笑臉,上下掃了掃,反應倒是平靜許多:“沒事,開車吧,再拖延就要遲到了。”

“原先生——”

原上搖了搖頭:“去首映會。”

司機從後視鏡裏瞥來將信將疑的打量,宋天不以為意,眯著眼睛隻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原上的身上:“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