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虛空之中,蕩漾著無盡的殺意,萬丈身影之上的血色符篆流轉不息。
而此刻密室之內,那躺在玉榻之上的少年忽地睜開了雙目,隨之一道血色精光一閃而過,少年那原本漆黑如淵的眼眸,竟化作一雙血瞳。
與之相映的便是那一頭齊腰長發,亦變作三千血絲。一股衝天的威壓自其身上轟然而起,驚動了整個譙明山。
野獸顫伏,魂靈禁哭!
譙明山巔頂,禦靈宗紫靈殿。魂道子獨自一人端坐於蒲團之上,養神閉目,其容不怒而威。
卻在那威壓降臨整個譙明山之時,魂道子那張古井不波的臉龐之上竟露出了難以想象的驚容。
隻見其霍然站起,雙目緊盯著那玄靈殿所在之處,喃喃道:“這是···天羅境強者的威壓?!”雙眉緊鎖,魂道子不待多想,便化作一道金光,消逝不見。
玄靈殿密室之外,楊權本心懷忐忑地守在門外,心中思想其父所言之將要發生的大事。
是時,卻忽感一股難以想象的威壓自密室內湧出,那密室的金鎖銅門在刹那間便被這威壓衝擊而出,向其飛射而來。
楊權本欲晃身躲避,卻在這威壓之下不能自已,頓時被千鈞銅門砸中,飛出十丈之外。
胸中一陣翻湧,楊權吐出一口鮮血,掙紮地站了起來,目光落在那密室之中。
十平空間之內,盡皆被血色光芒渲染。玉榻上方,一年約十五的少年懸浮於半空之中,三千血絲如風鼓,一身紅衣自飛揚。滔天蔽日的般的殺意自其身上湧出,一雙血瞳漠視眾生,此情此景,宛若屠盡生靈的殺神降世一般。
正當此時,一道深藍色的光芒自這少年眉心之處射出,其速如飛,帶著聲聲嘶嚎之音,向著密室中那玄道子的軀殼之處而去。
那少年對此仿若未聞,卻是舉起右手,頓時一柄血色長槍凝聚,呼嘯一聲向那藍芒激射而去。楊權見此不禁失聲叫道:“父親小——”
其聲戛然而止,雙眥欲裂,目光所見,血搶如電,瞬間洞穿那深藍之芒,隨之一道慘叫聲傳出,藍芒竟頃刻間被撕裂,化作點點藍螢,消失不見。虛空之中,那玄道子最後一聲嘶吼卻在回蕩:“權兒,快逃!”
楊權聞聲一震,瞬間想到了什麼。急忙運轉法力,將身上的傷勢暫且壓下,正欲逃離,忽感周身一冷,一道淩天的殺意襲來,竟使之全身法力一滯,回首間,一弧血刃由遠及近,在其眼中慢慢放大,霎時顱頂飛天,血箭四射,禦靈宗這楊氏父子二人就此隕落。
此時那血衣身軀的主人自是羅刹,一切事情因由其自是明了。與問天相同,即便是未取得身體的控製之權,其意識卻未沉睡,對於魂道子所言巨靈散人連雲決之事,羅刹同樣知曉了。
聞知此事,羅刹隻感怒憤填膺,當即再次無比洶湧地對問天的靈魂實體再次進行攻擊,欲奪之身體的主導。
但讓其詫異的是,此次的爭奪卻是異常之順利,問天居然毫無反抗地將身體的掌控權交出,故而便有了羅刹如今再次的覺醒。
此時的羅刹渾身殺意如炬,仰天一聲長吼:“五行子,爾等欺人太甚!羅刹這便歸來,將汝等屠窮殺盡,以報當年毀身之仇,祭雲決兄在天之靈!”
言罷,一道衝天血柱直上雲霄,譙明山上的蒼穹,盡皆血染。霎時間,一張無比巨大的血色符篆覆蓋了整個禦靈宗的天空,隨之無盡的殺意彌漫開來,竟凝實後一道道血色雷電落下,宛如一柄柄血劍,落入整個禦靈宗內,禦靈宗上下,修為低於圓羅境的強者,但凡被之所及,皆感全身氣血翻湧,瞬間雙目變作赤紅,向一旁的同伴殺去,整個禦靈宗瞬間成為一座修羅戰場,殺戮四起······。
禦靈宗上空,一道金色光芒滑過,光芒之中,魂道子仰首看著那彌蓋了整個蒼穹的血色符篆,表情之中或疑,或驚,或怒,或凝重萬分。
其自然知道這張符篆代表的是什麼,這道符乃是九州天地之中一份規則所化,而這般運用規則之人,自然隻能是天羅境的強者。看到在這規則之下,整個禦靈宗上下互相廝殺,魂道子不禁眉頭緊鎖。
隻見其雙手一展,頓時全身爆射出驚天的金色烈焰,一股浩瀚的靈魂波動自其身上湧出。身前虛空之中,一張金色的符篆竟在慢慢凝結,眨眼之間便化作與那上方血色符篆一同大小的金黃道符。
魂道子隨即一聲長喝,同時右手向空中一指,那剛剛出現的金黃符篆竟瞬間移至血符之下,頓時,殺戮規則與靈魂規則相互碰撞,血光與金芒四射,虛空之中竟出現了一條長達百丈的空間裂痕。
一股難以想象的衝擊力自空中傳來,降臨整個禦靈宗,霎時間慘叫聲連連而起,修為僅開羅境的修士竟根本無法抵擋這般規則的衝擊,其身軀竟一一爆開,化作團團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