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要去哪兒?”,“我···我···,嗚嗚嗚嗚·····”梁飛燕再也忍不住了,她大聲地哭了起來。這個時候石堅才注意到梁飛燕那雙紅腫的眼睛,石堅的心有一種慢慢沉入海底的感覺。“燕兒,你說吧,到底什麼事?”聽著石堅那平淡的聲音,梁飛燕不知怎麼的就止住了哭聲,她呆呆的看著石堅,此時的石堅,給梁飛燕一種好像回到了兩個月以前的錯覺。
“我爸爸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因為我爸爸在公司裏一直都很優秀,所以最近他們公司決定將我爸爸調到公司的總部去工作。我爸爸已經同意了,所以我和媽媽也不得不跟著爸爸一起走。”梁飛燕緩緩的將事情說完了,“哦,那要去哪兒呢?”“美國”,“嗬嗬,這麼遠啊,我想要去看你的話除了那塊石頭還真沒有辦法了呢。”石堅‘笑嘻嘻’的說到,“那你什麼時候走?”“明天就走”,“我就隻能祝你一路順風了。”石堅仍舊是‘笑嘻嘻’的說到,隻是梁飛燕從石堅那‘笑’得快眯起來的雙眼裏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小石頭··········”
現在還是九月份,酷暑的季節還在延續著,可是石堅此時卻感覺寒冷無比,那是一種可以刺透靈魂的寒冷,伴隨著無盡的孤獨一齊向石堅的心頭襲來,海風拂麵的刺痛感讓石堅明白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從今往後,自己又隻是一個沒有人管的傻小子了,又會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一股鹹鹹的感覺出現在了石堅的嘴角,他伸出手來摸了摸,是淚水,石堅很驚訝,想不到堅強如自己也會有再次掉眼淚的時候。梁飛燕此時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她看著明明一直站在自己麵前的石堅,卻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燕兒”,“嗯?”,“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看這個嗎?給你!”說著石堅從懷裏掏出了那張破舊不堪的年曆遞給了梁飛燕,“嗯?”梁飛燕好奇的接過了石堅遞過來的年曆,感受到了上麵還殘留著的一絲餘溫,她不明白往日連看都不願給她看一眼的石堅今天為什麼會把它交給自己,“這是什麼?”梁飛燕指著年曆上的那個小紅圈問到,“七月二十二號,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也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天。”石堅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平靜。“你知道為什麼我每天下午都回去哪個角落裏呆著嗎?”梁飛燕沒有出聲。
“在我五歲的那年,我的父母就離開我了,因為那時候家裏窮,一家人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他們才被迫外出打工,家裏就隻有我和奶奶兩個人,我爸爸臨走的時候跟我說我十歲的時候他就會回來,如果我考了第一名他就會給我買很多好吃的。我信了他的話,於是我很努力的讀書,哪怕我看不到他們、哪怕我考了第一他們也不知道,但我還是堅持著,我以每次考試都是第一的成績等著他們回來。可就在八歲的時候,村裏和爸爸一起外出打工的叔叔回來告訴我,他們出事了,那時候的我還不明白什麼是出事,直到後來奶奶無法給我交學費我才意識到我的父母不要我了。可我從來沒有感到傷心過,因為我相信他說的話,他們會回來,奶奶和我都在等著他們回來。九歲的時候,奶奶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住了,她臥倒在了病床上,但她還是在堅持著,每天晚上她都會透過窗戶目不轉睛的看著進村的路,隻要一有人經過,她就會馬上催我去看看試試爸爸回來了,盡管我知道那些人都隻是過路人罷了,但我還是去看了,因為我不想讓奶奶失望,我希望她能等到爸爸回來。奶奶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她撐了沒多久就走了,那位和我爸爸一起打工的叔叔出錢見奶奶安葬了。那就發生在兩年前,我剛剛九歲,我很想去找他們,可我沒有,因為我堅信在我十歲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回來的,我要是走了他們回來就看不到我了,我就帶著這樣的期盼在家裏生活了一年,我不記得那一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隻記得在我十歲那天他們還是沒有回來。”梁飛燕呆呆的聽著石堅述說他的故事,衣袖早已被淚水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