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過問,跟人主動來過問,意義完全不同。
這說明對方對君小姐有所求,既然有求就一定會讓君小姐看到誠意。
完了完了,君小姐有房契,占理,現在縣老爺們又主動交好她,那這官司要打起來結果可想而知。
四周一片安靜,等待著君小姐說話。
等待這麼久,受了這等委屈,這一刻終於老天開眼了。
君小姐是悲憤呢還是激動?她是站起來說還是坐著說?
所有人都看著她。
君小姐卻笑了笑。
“房子年久了難免塌了。”她說道。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就這樣?
說是天災?不提人禍?
這是什麼意思?
縣丞老爺的管家微微一怔,旋即笑了,他沒有說話再次施禮轉身疾步走了。
這一幕很快就傳開了。
誇張的渲染縣丞老爺的管家怎麼義憤的過問君小姐房子的事,而君小姐又怎麼善良的沒有告狀。
這就是醫者仁心,這就是君家九齡堂的風範。
這些話這些事嚴老爺聽的清清楚楚也看的清清楚楚,這一次他不是通過下人的轉述,而是親眼親耳。
他終於在家裏坐不住,親自來看了。
因為怕被人認出來,嚴老爺下意識的拿著折扇擋住了臉。
雖然是自己做出的舉動,但也讓嚴老爺很惱火,但來到這裏看了這場麵後,他就隻剩下心涼。
他好歹活了半輩子了,有沒有把戲,做沒做假,他也是看得出來的。
而眼前的一幕一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沒有作假。
“這怎麼可能。”他一臉不可置信,“她難道真的有如此神技?”
他的視線落在草棚裏,除了君小姐,有個少年人正拄著拐走了幾步,俯身在君小姐身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就一瘸一拐的走開了。
那個少年是方家的少爺,是這君小姐的丈夫,是個瘸子。
“她要真是神醫,為什麼治不好她的丈夫?”嚴老爺眼睛一亮說道。
話音才落就聽得身旁有人喃喃。
“這已經夠好了。”
嚴老爺轉頭看去,見是一個相貌普通的扔到人堆裏都看不到的男人。
男人的口音帶著明顯的山西味。
他沒有看嚴老爺,隻是看著那邊的草棚,視線緊緊的盯著方承宇。
“哎,你說什麼夠好了?”嚴老爺用扇子掩著臉豎眉喝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
“你見過癱子走路嗎?”他說道。
癱子走路還叫什麼癱子,這人有毛病吧。
嚴老爺皺眉要說什麼,那男人卻轉身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莫名其妙。
嚴老爺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那邊的草棚,眉頭緊緊皺起。
這家夥要是真有神醫之技,那可就麻煩了,錢和權都可以斟酌,唯有命沒人舍得斟酌。
得罪誰也沒人想得罪大夫,誰敢保證自己求不到人家。
你再有錢再有權,首先也得有命來享。
看到沒,現在縣衙的人開始動心了。
“還好胡貴沒跟她提我。”嚴老爺又有些慶幸的自言自語,想到曾經說過的話,不由又重複了一遍,當然這一遍跟上次說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但這一次他沒那麼幸運,就在他話音剛落,那邊草棚裏的胡貴衝著君小姐噗通就跪下來。
“君小姐,這不關我的事,這一切都是嚴三老爺幹的。”他大聲喊道。
這個小人!
嚴老爺麵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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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任憑胡貴說,誰也沒有證據。”
“沒錯,老爺,咱們可跟這沒關係,那地契可是在胡貴手裏。”
“對對,咱們隻是說想要買地,但咱們並沒有買啊,他胡貴不能血口噴人。”
跟隨在嚴老爺的身後的下人們亂紛紛的說道。
嚴老爺攥著扇子黑著臉一頭撞進院子,美婢們捧茶上前迎接,也被他兜頭踹開。
“對你娘的頭。”他猶自氣難平,回頭將扇子砸在最近的下人身上,“你當誰傻子呢?要是官府有心,什麼事查不出來?證據?說你有你就有,說你沒有你就沒有,要弄你,什麼證據沒有,就算不是這件事,別的事照樣能下手,你們還不知道他們的手段!你們是不是傻?你們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