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賊竟然藏的這麼隱蔽啊。”
金十八看著前方起伏的山脈。
這嶂青山就位於這些山脈之中,偏僻不為人知,因為偏僻,又沒有良田,這裏人煙稀少。
“如果不是大板牙說,都沒有人知道這裏竟然還有山賊。”雷中蓮說道。
“直到現在,所有打聽的消息也沒有說是山賊。”金十八說道,“都說這裏倒是有個山村,居住著一些山民。”
雷中蓮想著聽到的消息,這些山民們放牛種田打獵,定期進城換購米糧。
“這些山民在這裏已經居住了十幾年,一貫如此。”他接著說道,“山賊假充一日十日甚至一年山民可以,假充十幾年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金十八搖頭。
“不,不可笑,是可怕。”他說道。
雷中蓮看向他。
“也有你們害怕的嗎?”他說道。
金十八也看向他。
“你還是別對我費心了,君小姐要是出事了,我也就是丟了命。”他說道,“但你就慘嘍。”
他說罷催馬向前,跟上前方密密麻麻的兵士。
雷中蓮在馬上吐口氣,是啊,君小姐要是出事了,沒有人要他的命,但他這輩子就再次陷入自責愧疚之中,而這一次再沒有人能把他解救出來了。
雷中蓮一隻左手將長槍握緊。
“走。”他說道。
身後的鏢師和方家的護衛們緊緊跟上。
楊景看著前方騰起的青煙。
“烽煙已經六束了。”他說道,“披掛嚴整,是永寧軍,算上前方一路的暗哨,我們一共三十五人。”
這話讓林間的幾人一陣沉默。
三十五人對六七百人。
“以前咱們又不是沒幹過。”一個男人哼了聲說道,拍了拍胸脯,“怕他個鳥。”
楊景看向他,這個男人見他看過來便露出笑容,笑的臉上的皺紋更明顯。
十幾年了,頭上都生了白發了。
早已經不是以前了。
而他們的三十五人中還有孩子婦人,縱然大家****操練,又有兵器暗陣相助,對付一些山賊馬匪不在話下,但真跟官兵動手..
“我們也是官兵。”另一個男人忽的喊道。
這話讓林間再次沉默。
“我們不是官兵,要不然為什麼我們在這裏這麼久,都沒有人理會。”又一個男人猛地,他的臉漲紅。
他的聲音沙啞,似乎帶上哭意。
“為什麼他說去給我們要公道,要身份,一去不回?”他說道,咬著牙聲音顫抖,“他,他騙我們!”
他這句話出口,旁邊立刻有人衝過來啪的給了他一拳。
“你胡說什麼!你他娘的再說一遍!”那男人亦是紅著眼喊道,揪住他的衣襟。
被揪住的男人紅著眼看著他,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騙我們什麼了?他騙我們千軍萬馬裏殺出來嗎?他騙我們妻兒父母護的周全嗎?他騙我們被民眾們夾道相迎歡送嗎?他騙我們學的一身本事百戰不死嗎?”那男人啞聲接著喊道。
喊著喊著大男人聲音裏都帶上了哭意。
被揪住的男人眼裏也有淚光閃閃。
“但他不要我們了,他不要我們了。”他喊道。
一直沉默的看向遠處的夏勇轉過身。
“夠了,不要鬧了。”他說道,又停頓一刻,“他會回來的。”
“是的,他會回來的,別讓他回來了看到我們這慫樣,又是一通嘲笑。”楊景說道,“不管是三百還是一千,他們已經來了,隻有戰才能有生路,難道我們要不戰等死嗎?”
“敢則生,不敢則死。”一個男人喊道,將手裏的弓弩舉起來。
立刻更多的人把弓弩舉起來。
“敢則生,不敢則死!”
“敢則生,不敢則死!”
齊聲的呼喝回蕩。
夏勇對他們一擺手。
“老規矩,弓弩手在前。”他說道。
男人們挺直身子齊聲應是,旋即向四麵散開隱沒與山間崖壁。
夏勇轉身看著楊景。
“你護著嫂子和妞妞走。”他說道。
楊景看著他,動動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