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名字出現在京城的那一刻起。
“陸雲旗。”皇帝喝道。
陸雲旗在一旁木然應聲是。
“你去給朕殺了她。”皇帝指著外邊狠狠說道。
陸雲旗尚未動作,寧雲釗先開口。
“不行不行。”他說道,上前一步,“陛下,這不行啊。”
皇帝神情冷峭。
“怎麼不行?就因為她在民間頗有聲望嗎?”他說道,“那又如何?當年的老臣不是說打死也打死了嗎?聲望,民意算什麼?過去了就沒人記得。”
說著看著寧雲釗。
“怎麼?你舍不得?”
他也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寧雲釗與那位君小姐有過婚約,似乎還情深一往。
還有陸雲旗,也一直想要將這君小姐占為己有。
他們兩個....是不是一心護著她?
皇帝的視線在二人身上閃爍。
“陛下。”寧雲釗搖頭,帶著幾分無奈,“這哪裏是舍得舍不得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皇帝冷冷看著他。
“陛下,聲望是不懼。”寧雲釗整容說道,“但最關鍵的是,她有青山軍。”
青山軍?
皇帝微微一怔,旋即再次麵色鐵青。
“臣知道青山軍是大周軍伍,但是陛下聖明,心裏也必然知道青山軍原本是這君小姐的人。”寧雲釗神情和煦聲音從容的說道,“別的時候倒也罷了,隻是如今金兵尚在京城附近,青山軍正在追剿,北地兵馬趕不過來,京城尚在危機之中,如果這時候這位君小姐出了事,臣是怕青山軍反戈,到時候京城這些兵馬可是擋不住的。”
金兵見了青山軍都逃,京城這些兵馬又能奈他們何。
皇帝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白。
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慶幸是青山軍趕來解圍京城,還是惱恨趕來的是青山軍了。
福禍相依利弊皆有這句話真是說的太對了。
“那就任憑她這樣忤逆?”他咬牙說道。
“陛下,她這樣是忤逆。”寧雲釗含笑說道,“又有何懼。”
皇帝皺眉看向他。
什麼意思?
“陛下,她這種行徑不管是誰聽到都會認為是忤逆,是挾功跋扈。”寧雲釗說道,“如此,陛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陛下不如順水推舟,一來顯得陛下寬仁,二來助她囂張氣焰,讓天下人看看,這君小姐是個什麼的人。”
皇帝這下明白了。
“你是說讓朕同意她的要求?”他有些惱怒的喊道。
“陛下,就算同意了又如何?”寧雲釗說道,神情意味深長,“懷王才九歲而已。”
而已。
皇帝再次怔了怔,眼神幾分閃爍。
他明白寧雲釗的意思,他正是中年正壯,一個九歲的孩子,就算當了太子,也說立刻就要登基的,這期間有什麼變故都是無法預計的,也是人為可操縱的。
“現在最要緊的是京城安穩,驅逐金人,陛下好重回皇城。”寧雲釗接著說道,說罷一躬身,聲音誠懇,“這才是微臣最在意,最舍不得的。”
寧雲釗這些人的官位前途都係在自己身上,隻有他這個皇帝坐的安穩,他們才得安穩。
這也才是千裏求官的目的和意義。
是啊,回去之後,一切重新步入正軌,江山坐穩,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皇帝眼神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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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再出來時麵色依舊蒼白,但依舊沒有錦衣衛們如狼似虎撲上打殺君小姐。
“君小姐所求關係重大,著朝臣們商議。”太監尖聲顫顫說道。
這命令朝臣們商議,分明就是不反對,至少沒有明確的表示反對。
竟然......
在場的官員們神情愕然,紛紛嘩然。
在一片嘩然中肅立的君小姐依舊安靜,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寧炎從她身上收回視線,看向帝陵內。
沒想到麵對這種挑釁,皇帝竟然連反駁嗬斥都不敢,他當然知道皇帝聽到這種話必然是勃然大怒的,但卻為了暫時安穩回朝而選擇了沉默。
“膽氣已散。”他喃喃說道,“不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