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在我身邊勒住馬,他伸手道:“如鈴,快上來!”他使勁一拉我就躍上馬,他側過頭對我道:“抓緊了!我要快跑了!”
黑騮果然是千裏馬,風馳電掣般極速狂奔,我害怕閉緊眼,隻覺得風呼呼地吼叫著,隻得把頭倚在他背上緊緊地抱緊他的腰。“到了!”狂風也湮滅不了朱棣的高亢的聲音,我睜開了眼,已到了後門。朱棣下馬後又抱我下來。天色昏暗陰風怒號,好在雨還沒下來。我下地走了幾步才發覺大事不好,我的衣裙鞋襪還晾在溪邊的石頭上呢!
朱棣也明白過來了,他曖昧地笑著:“沒關係。”他不由分說就伸手要抱我。
被冷風一吹,我一清醒了好多,厲聲道:“別碰我!”趁朱棣一愣神我一扭身就跑。我邊跑邊哭,我真是糊塗,做事這麼沒分寸。幸虧天要下雨,一路上我沒有遇到什麼人,我從後門偷偷溜回西暖閣,迎麵碰見正出來的夕妍。她驚詫地道:“姑娘,您這麼穿成這樣?”
我也來不急解釋就朝她點了一個頭就匆匆進去了。夕妍忙跟進來。
夕妍服侍我沐浴,一瓢一瓢的熱水澆到身上,我才覺得神有點緩過來了。夕妍低聲問道:“姑娘,是和王爺出去的嗎?”
我不說話把頭埋在水裏。外頭的雨聲夾雜著雷聲實在是嚇人,我在水裏都能聽得清楚,我抬起頭吐了一口氣,接過毛巾使勁地搓著皮膚使勁地搓著,似乎這樣我就能將今天的事完全搓掉。我絕不能再和朱棣單獨相處了,我已經是允炆的妻子。
夕妍奪過毛巾勸道:“姑娘,您不能這樣,這哪裏是洗澡,簡直是折磨自己嘛!”
我伏在浴桶上哭起來:“我就是要折磨自己,做了這麼不應該的事!”
夕妍倒吸一口氣膽怯地道:“徐王妃娘娘!”
我轉過身看見徐王妃就立在天青色的紗簾後,臉上陰雲密布。我心懷鬼胎說話都結巴了:“徐,徐王妃——娘娘!”我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
徐王妃卻又笑起來,她的笑容裏盡是絕望的傷心,她微笑著朝我點了一個頭就走了。我看著她轉身而去,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我怎麼可以這麼讓她傷心絕望。而且她對我真的是無微不至的好。
我默默起洗了澡換上衣服,夕妍悄聲問道:“換下來的衣服怎麼辦?”
我歎氣道:“洗了晾幹後給馬三保就行了。不要聲張!”
我用了些水果牛奶粥就往東暖閣去,徐王妃似乎料到我會來,茶水早就備好了。麵對微笑著的徐王妃,我滿心愧疚。
徐王妃笑道:“剛摘下的葡萄,姑娘嚐嚐看。”下人們自覺地退出了房間。
我不能和朱棣再這麼糾纏不清,這樣太對不起允炆也對不起徐王妃,我抬頭道:“徐王妃娘娘,如鈴相信娘娘有些事非常清楚,也不須如鈴再贅述,隻是有一句,如鈴早已是文哥哥的人了,山盟海誓許下了今生來世。所以……”
徐王妃慢吞吞地剝開葡萄皮沒有看我道:“月姑娘,王爺方才又出去了,冒著大雨去取衣裳。從前至今,王爺在你身上用了不少心思,姑娘有沒有心動過?本宮想聽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