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日月明之八十二西洲欄邊憶往事(1 / 2)

夜已深,允炆在我寢宮裏這裏摸摸那裏看看,還拉著我的手嘻嘻地笑著。我紅著臉也不好說什麼隻裝作不解風情低頭不語。

韓嬤嬤笑道:“閑王殿下,已經三更了。您還是回去就寢吧!”

允炆哦了一聲又抓頭笑道:“啊,都這麼晚了,懶得走回去了。”

韓嬤嬤和金釵等都笑了,韓嬤嬤便道:“殿下,凝曦軒可就是幾步之遙呀!”

我推推允炆含羞道:“允炆——”才說了一句卻又羞得說不下去了。

允炆紅臉笑道:“曉得了,還沒有大婚是不是,嗬嗬,我走了。”允炆帶著張誠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我解衣欲睡摸到胸前的玉珮,我猛地想起了朱棣。這塊玉珮在歸途中被我無數次******過,是晶瑩碧透無瑕的一塊昆山玉觀音,對於朱棣的意義非凡,可如今對我……我和允炆就可以長相廝守了,我暗暗歎息,朱棣,對不起,你的感情我不能接受。我正要伸手摘下玉珮。韓嬤嬤捧來白色的綢緞寢衣進來遂笑道:“公主殿下,玉觀音戴上就不能摘的。”

是有一個說法,玉觀音一旦戴上就不能摘下,除非贈與情人或子女,否則不吉利。我笑道:“韓嬤嬤,是繩子太舊了。”

韓嬤嬤走進細看了後道:“的確是舊了。”她又翻出另一根紅繩麻利穿好玉珮,又用剪刀剪去原來的繩子笑道:“這樣就好了。”

我睡下再醒來時已經是天光亮堂堂了。我一睜眼看到坐在床邊的允炆急道:“都這時候了!你也不叫醒我。都誤了請晨安的時候了。”

允炆笑道:“請晨安嗎?這都什麼時辰了!皇爺爺已經來過了,見你睡得熟特意吩咐不叫吵醒的。”他就賴在我身邊看我梳洗,不時地指手畫腳,一會兒說這邊珠花戴歪了,一會兒說那邊的衣襟沒有拉直,還一把搶過眉筆硬要給我畫眉,結果畫歪了,害得我又洗了一把臉,才抹好的胭脂都白擦了。

我撅嘴道:“允炆,你存心的!還不快出去!”我把他往外一推。

允炆陪笑道:“如鈴,如鈴,別趕我走嘛!”他扭捏著就是不走。

他一央告,我就軟了下來,道:“你安安靜靜地坐好,讓我梳妝!”我在鏡子裏看見允炆真的就老實地坐到床上笑著歪頭看我。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也不便說破就低頭微笑。

我們手拉手去給父皇請了安後在宮裏漫步。允炆與我倚著西洲曲欄,對著太液池的殘菱,絮絮地說些綿綿的情話。允炆左繞右繞還是問及他走後我的境況。

我隻告訴他我在他走後病了很久,說出我的身份卻無人相信,後來就編纂允炆的詩文,隻字未提朱棣。我說時留意了允炆的神色,他似乎全然不知情,我說什麼他信什麼。

允炆亦告訴我他的遭遇,歎道:“那時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景清沒有背叛允炆,他假意棄官而逃其實是抓緊時間趕回京城找了在錦衣衛的副指揮使蔡廷,在他幫助下,父皇知道高啟與允炆是同一人,大怒,狠狠地訓斥允煐不顧手足之情。允煐辯解到他並不知道高啟就是允炆,不過是為了平息淮西功將的憤怒和警告擁兵自重的藩王們而隨意選中高啟的。為此,錦衣衛指揮使蔣獻被滅三族。這次,父皇派允煐巡查北方也有懲罰他的意味。允炆憤憤道:“他這麼可能不知道事實,不過是托詞罷了!”允炆分析,若不是允煐真想置他於死地,錦衣衛也不會火燒我們家還有凝香院。他對朱棣也頗有微詞,他認定朱棣是一直對我們的身份裝聾作啞,對於他被捕朱棣根本就是不管不問,明顯是坐山觀虎鬥。

我也不敢告訴允炆,朱棣怕是對我有私心才不願出手救他的,隻默默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