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和地笑著,看著朱棣道:“看樣子,阿圭盡得皇上真傳呢!”
朱棣歡喜地笑道:“那當然!”他小心地撕了一片肉喂我,道:“嚐嚐看!”
我才要吃,隻聽見文奎猛地一通咳嗽聲。我一回頭,看見他雙手緊緊地掐住脖子,臉上顯出極度痛苦的神色。“怎麼了?”我急忙問。
文奎的聲音似乎被門板夾過,斷斷續續地道:“難……受……”
朱棣忙道:“快拿醋來!”向我道:“準是卡到魚刺了,喝點醋就好!”
醋很快就取來,我喂文奎喝下。他咕嚕嚕地灌下了一大碗醋,才道:“母後,奎兒好了。”
我用手絹拭去他嘴角溢出的褐色醋汁,嗔怪道:“慢點!又沒人和你搶!”
文奎扭來扭去的蹭著我的衣裳,道:“母後,奎兒困了,想睡覺了!”
我回頭看著朱棣,他會意地走過來道:“你帶他先回去吧!朕與阿圭還要坐一會兒。”他湊近小聲道:“下回別去景仁宮,朕不放心!”
我才明白,原來朱棣著急召我是因為不願意我留在景仁宮,看樣子,金老夫人臨終的遺言,他是銘記於心的。
文奎拉著我的手臂左右搖著,嬌聲道:“母後,奎兒今晚要和您睡嘛!”
我略帶尷尬地向朱棣道:“這孩子,我真是拿他沒辦法!”眼光偶然停留在阿圭身上,頓時驚詫,阿圭幾乎是用深惡痛疾的眼神盯著文奎,好像文奎奪走了本應屬於他的一樣神聖之物。再一看,阿圭已是笑得清潤如珠玉。
夜間與文奎獨處,我略微責怪道:“奎兒,今天你的表現不太好,差點讓阿圭看出破綻。”
文奎抱著枕頭嘰咕道:“母後,當麵就算了,您可不可以背地裏不要叫他阿圭。皇太孫是我們的敵人!”他覷了我一眼,又道:“奎兒總覺得他對母後怪怪的,好像您才是他的母後,他明明有很多人疼嘛!燕賊把他當命根子呢!”
我聽出來了,文奎在吃醋呢!我點著他的腦門笑道:“小氣鬼!宰相肚裏都能撐船,你這麼小氣量,以後能幹什麼?當心像周瑜,被諸葛亮氣死!”
文奎笑道:“既生瑜,何生亮!”他跐溜地像魚一樣鑽進了被窩。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阿圭常常隨朱棣來看我。張昭趁機建議我收阿圭為義子。此言一出,朱棣滿口說好,阿圭立即改口喊我“幹娘”,這讓文奎不自在了好幾天。我隻得日夜陪著他,他的神色才好些。文奎雖然世故,到底還是沒脫孩子的稚氣。
伶俐密報,張曄已與張昭勢成水火,張曄得知了水晶球的秘密後,發誓要張昭血債血償。我心底冷笑,所以張昭才急迫地讓我收阿圭為義子,有阿圭從中穿針引線,好讓我做她的膀臂。不過話又說回來,阿圭確實招我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