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國永曆十八年,北靜王楚脩率領三千寒鐵騎兵團,深入北寧國腹地胡虞冰河之上。此地長年積雪,如今天上還飄著小雪,漫漫而下,整個天地都是霧蒙蒙的,一眼望去綿延無端前路迷蒙。
西梁國的寒鐵騎兵披著黑色重甲,攻城略地從無敗績,雖然隻有三千人,但在這雪白天地之間已是格外壯觀的景象了。
一身黑甲的楚脩踏馬上前,本是白色的戰馬,卻也披黑色大毛的戰甲,翻了翻沉重的蹄子,踏在雪上咯吱咯吱的響。他頭頂紅纓在風雪之中格外顯眼,如今勝券在握,楚脩眯起了狹長的眸子更顯得意氣風發。
“唐靜遠,你的三軍已敗,若你束手就擒,本王倒可以給你條活路。”
對麵是北寧國最後的百餘殘兵,楚脩根本就沒辦他們放在眼中。隻是領頭的是北寧王唐靜遠,他才千裏追擊就為了取他之命。
唐靜遠年過五十,漫天風雪隻有一雙滿是滄桑絕望的眼,他死死的盯著正是風華正茂的楚脩,少頃,他出乎意料摘下了護具帽子。將自己完全暴露在這兒肆虐的風雪之中,反倒毫不客氣的深深的吸了一口雪氣,鼻子一哼,語氣頗為不屑,
“束手就擒?就憑你小子還不夠格,想當年你老子見了老夫跟耗子見了貓一樣,還沒照麵就跑了,如今你不過是仗著人多罷了,算不上英雄,想要老夫投降,做夢!”
楚脩聽了這話,眼神微眯,似乎動了怒,他用手中之戟重擊了金甲,豪情萬丈,
“既然,你心意已決,本王便親自送你一程。”
“全體都有,拉弓。”
唐靜遠伸手,上前一步,喊道:
“慢!”
唐靜遠單手持槍,重重地往冰上一砸,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道:
“楚脩,老夫征戰沙場二十年,就算死也不能這樣窩囊,你小子追我三天三夜,就是要給你老子報仇,我們放手一搏,生死由命你看如何?”
楚脩可是西梁國第一個高手,麵對苟延殘喘的唐靜遠又怎會怯戰,踏著馬上前。
“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唐靜遠,本王敬你是條漢子,來吧!”
為顯公平,楚脩下馬與他一戰,楚脩的武器是一杆三十六斤重的畫天神戟,其上金龍盤旋,雙刃鋒利,他單手持神戟亦是威風凜凜。緩緩踏出一步,兩人目光短接,瞬間爆發滔天的殺意,金戈相撞,白馬長鳴。
“好刀法!”
楚脩好戰,尤敬將軍,古來方天畫戟多是祭天所用,他得鴻蒙道人傳授戟法,倒將此戟用得如有臂使,如今他年輕便讓了唐靜遠三招,算是敬他為英雄,但三招一過,他便發狠以神戟壓頂,唐靜遠舉刀抵擋卻奈何身老無力,重壓跪地。心道:
“他是才十八歲呀,若他在,北寧必亡。所以他得死!”
唐靜遠想到這裏便是真的動了殺心,大吼一聲:
“壯我北疆!”
唐靜遠被壓得雙眼血紅,此刻寒鐵騎兵團中,忽有多人對著楚脩的後背射出冷箭,唐靜遠垂下刀,反而前衝以身抱住楚脩。倉促之間,楚脩背上中箭,痛的以神戟撐地,
唐靜遠撕心裂肺的大喊:
“北疆必勝!”
此刻,唐靜遠身後的十幾人忽然上來,胸口抱著炸藥點火,這是要與他同歸於盡。楚脩此刻也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他想到此地為冰,便用神戟震地,竟然讓冰麵從他身處之地紛紛碎裂開,唐靜遠與楚脩雙雙落入冰窟窿中,冰水瞬間漫過了兩人,而下一刻冰河上爆炸聲綿延不休,廝殺呐喊的聲音漸遠。
此刻楚脩忽的自夢中驚醒坐起,看著窗外平靜的飄著雪花,燈燭在麵前搖曳,捏著手邊的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李公公從門外進來,為爺掌上了四角的燈才來道:
“爺,今個兒是除夕,陛下剛剛賜了菜,您要不起來吃點,兩位王妃為這頓年夜飯忙活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