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庭院有幾棵粗壯古拙的鬆柏,樹下是一片綠意葳蕤的青草,草從間幾朵不知名的野花怡然開放,帶著晶瑩的朝露吐露著清香。
院門前是個環壁的走廊,不知通往何處,小院之中一片寂靜,偶爾傳來遠處山間的幾聲清幽的鳥鳴。睛空如洗,幾朵白雲悠然飄蕩在天際之中。
站在庭院當中,楊風剛想邁步前行,打算出去踩踩盤子,熟悉一下環境。卻聽得外麵走廊上傳來一個陌生聲音道:“無量天尊,施主醒過來了?”
楊風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一身藍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從庭院的拱門外走了過來道:“貧道木槐,奉掌教法旨,請楊施主前往前院大殿,請隨我來。”
楊風看了一眼,輕聲道:“有勞木槐道長了。”
跟著木槐道人走出了這個庭院,順著環壁長廊向前走去,經過了一個個拱門,楊風發現每一個拱門裏,都是和剛才幾乎相同的小庭院,看來這裏便是五行觀弟子生活起居之處。
長廊的盡頭,卻是一麵白牆,開了一扇大門,兩扇厚厚的高達五米大木門板,難得的是門板卻是一塊巨木切割而成,殊無拚接兌縫。
楊風暗暗稱奇,卻不知五行宗從何處淘來此等巨木做了門板,若是拆下來扛得下山賣掉,少不得也能賺他個十幾萬花花。
木槐卻是視若無睹自顧向前從這門中走了出去,大概是平日裏進進出出對此看得都麻木了吧。
楊風亦步亦趨的跟在木槐身後,剛一踏出這扇大門,抬眼望去便突然屏住了呼吸,瞪大了雙眼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看著眼前一切。
這是一片廣場,雖然隻有約三四個足球場般大小並不稱奇,但地麵卻全用漢白玉鋪砌,陽光下一片亮光閃閃。
“他娘的!這些可都是錢啊!錢啊!五行宗這班雜毛,端得是闊氣,卻怎可如此之敗家?”楊風臉上的肌肉跳動著,一副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表情暗暗心痛之極的罵道。
木槐笑吟吟的看著他,隻當是他被此處的壯麗震驚,卻不知楊風心中的齷齪念頭。
魂不守舍的跟著木槐踏進漢白玉鋪就的廣場,廣場盡頭,在霧靄升騰,朦朧的雲氣之後,一陣陣的水聲不知從何而來。
穿過廣場,便見得一座被雲霧繚繞著的漢白玉石橋,長達百米,寬可八馬並行,橋如玉龍橫天,一頭搭在廣場,另一頭卻掩於白雲深處,橋下的水流緩緩流動,清澈見底。
木槐回首看了看楊風笑道:“楊施主,請隨我來吧。”
說著便當先走上了石橋,旋即隱沒在雲霧當中,二人在橋上向前走了一會,白雲漸薄,走出了雲海之後眼前便是霍然一亮。
但見正前方,遠處青山含翠,一座大殿現於眼前,上麵金色的牌匾上是兩個巨大的極其古拙難辯的篆字,其間雲氣環繞,幾隻白鶴落在殿頂,長鳴一聲振翅而起於空中翩然盤旋。
來到大殿前,隻見門扉大開,裏邊供奉著祖師的造像與神位,一派氣度莊嚴形象。
大殿之上擺著兩排檀木大椅,椅上端坐著六個人,其身上均穿著道袍,卻是顏色各異,居中最前方的一把大椅上邊寶相莊嚴端坐著的道人正是五行宗掌教水雲道人,楊風的老熟人水鏡老道也坐在大廳之上,但隻能敬陪末席。
此時殿內眾人正在談話,似乎在爭論些什麼。帶領楊風前來的中年道人木槐在門外整了整衣袍,恭聲道:“稟掌門師叔,各位長老師祖,弟子木槐,奉命已請得楊風施主來到。”
大殿之上眾人登時收聲,十幾道各異目光同時向走入大殿的楊風投射過來,五道不同的神念一掃之下,五個年紀看起來最高的老道均是聳然動容,一個個全都死死的盯著楊風,兩個老道甚至忍不住站了起來。
“又是一群老玻璃!沒見過帥哥麼?”
楊風心下暗暗不爽,但瞧見那天施展移山填海之術的水鏡老道像個孫子一樣的窩在那裏,不由得暗生警惕,始知這群大殿之上神經兮兮的老雜毛必是很不簡單。
其實也無怪水鏡老道,那袍色各異的五位道人,確是他水鏡道人的師祖,師伯祖,和師叔祖,其間年齡最高者己有四百五十三歲,在這五人麵前,他可不是孫子麼?
“嗯咳!”五行宗的掌門,水雲道長幹咳了一聲,緩緩的站了起來。
水雲道長剛要開口說話,卻見五個老道雙眼赤紅的扭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讓水雲子不由得斂聲暗暗苦笑。
一個穿著大紅道袍,身上仿佛被一層火紅的煙霞之氣籠罩著的矮瘦老道走了上來,上上下下的仔細端詳著楊風,半晌,卻是一言不發,臉上一片迷惑之色的緊皺著眉頭,似在極力思索著什麼。
這時,大殿中又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高瘦老道終於忍不住也踏上一步開口問道:“火龍師兄,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