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若仔細察看,便能發現五個顏色各異的小旋渦中均於中心深處包裹著一個銀色的星狀小點,那便是楊風本身背負的上清一元訣所修習出的真元。
小心的引動體內的元力,按照五行相生的順序,形成了一個溝通周身經脈的真元循環。當五個各色氣漩被搭接起來的一瞬間,五行宗的‘小五行神術’也算是正式大成。
此時一絲極其纖細的,近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銀色真元,以一種微弱但卻頑強的態勢,帶著一股孤傲冷漠的殺伐之氣從五個氣旋中滋生出來,並迅速的在剛剛被創造出來的五行真元循環中遊走起來。
一個循環後,仿佛一滴濃墨滴進了水碗,將所有的五行真氣同化成了銀色一元真氣,然後又化做五行真氣後,那絲銀色的真氣又消失不見了。
楊風的修行速度端可稱得上一日千裏,通常五行宗的入門弟子,資質上乘者,生成壯大五行氣漩,並搭建循環這一過程,若無幾十年時間的苦修墊底,如他這般一夜功成那是萬難做到。
楊風被重鑄過的身體百脈暢通,故而直接跳過了引外五行之力易筋洗髓、脫胎換骨的步驟,直接便可搭接真力循環,故而別人幾十年的苦功,對他來說不過是行功兩月的代價罷了。
短短兩個月,楊風的小五行神術已然大成,在許雲帆等人結束了高考和暑假後,分別進入大學軍訓之時,山上的楊風也便開始了由五老輪番講道授業的日子。
山上的日子對於楊風來說可算是極為逍遙自在,不必算計誰,不必提防誰,隻要隱藏好自己體內的一元真氣,在白日的上午裏,於某位老道的羨慕加喜愛的目光下,聽老道講道,也就是背道書。
下午修習五行遁術或符籙丹書,溫養修練五行宗賜下飛劍,傍晚時分在山上隨處逛逛,晚上回竹屋或洞府裏打坐練氣。
這樣平淡寧和充實的日子,卻正是楊風十九年來所從未享受過的生活。
五行宗的護山大陣並沒有聚靈的功效,並非是五行宗道法不能做到,而是五行宗祖師認為四季乃是天時,違之便是有違天道。
故而在五行山上,除卻幾處藥圃和山頭布下了聚靈陣保持四季如春之外,其他的地方仍然是四季分明。
金風乍起,山中又是一夜過去。行功至東方大白,兩手捏了幾個五行印訣,楊風緩慢的收功起身,拿起石床邊的長劍,邁步出了自家的洞府。
鍛心崖石壁上的山洞原本無名,大家約定俗成的隻稱其為‘養心洞’,但楊風嫌其不夠氣派,於是提著飛劍在洞口的上端刻下‘隱龍府’三個飽含深意的大字。
三個大字鐵勾銀劃,張牙舞爪,字裏行間隱隱透出一股囂張殺伐之氣,看得五位老道大搖其頭,歎楊風縱是天縱之材,卻未免道心不堅。
站在鍛心崖的大青石上抬首仰望,但見蒼天雲海,晨風徐來,一襲白色的道袍衣角翻飛,修長的身形持劍而立,看上去也頗有一番出塵高雅之氣。
東方天際處花絮似的雲霞閃爍著金紅的光彩,恍一條碩大的金鯉橫波於萬傾蒼藍的天際。緊接著,金光噴射,但見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一時間,金光萬道,驅散了山間的薄霧,隻見漫天彩霞,身後高聳的山峰也被染上了片片金色。
遠山重重疊疊的峰巒間,鑲起了道道金邊,起伏的曲線如同金蛇狂舞。
楊風提著名為‘斷水’的三尺長劍站在青石之上,遙望東方,口中高聲吟誦道:“絕磴千盤近紫穹,最高峰頂獨梯空,天門依約開金鑰,雲路蒼茫掛玉虹。”
心中正感概讚歎之間,便聽得身後傳來了一聲破鑼嗓子的喝彩。
“好!”火龍子搖頭晃腦的從竹林石徑間帶著一團煙霞緩步而出。
楊風從青石上一躍而下,問迅道:“無量天尊,四師兄,師弟有禮了!”
火龍子還了一禮,眯著眼睛笑道:“小師弟天資聰敏,不單道法精進,這文采亦是風流不凡。”
楊風詭笑了一下,也不去辯解,隻是道了句“師兄過獎”,便引著火龍子來到林間草堂。
草堂木板鋪地,四柱一頂,無門無窗,倒也通風透亮,故楊風為其授名曰:草草草堂。
相對於那嶺南可園中的草草草堂,楊風覺得自己的這處貨真價實的草堂實在是比人家的要“草”多了!
難道不是麼?以草為頂,草草而建之,稱其‘草草’草堂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楊風山間的起居與那張靜修所言的:“偶爾饑,草草俱膳。偶爾倦,草草成寐。晨而起,草草盥洗。洗畢,草草就道行之。”卻頗有不少相通的趣味。
此時,便是楊風的“草草就道行之”的時候,其區別不過是楊風所‘就’的乃是大道天道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