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風抱頭叫屈道:“師兄莫打,還有枚翠心雕的戒指呢!”
水玄子扔下手中棋盤氣哼哼的道:“拿出來我看看!師弟啊,我是要你明白,這天下修士無數,不知道多少人在努力精進,正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諸候。”
“我輩修士所求的大道,本就是奪天地之造化之道,這等成仙做聖的大事你不做,偏偏去掘什麼墓,盜什麼金銀,端得沒出息之極!”
“你須給道爺我在山上好好的努力修行,百日不得下山,省得日後天劫當頭,化做灰灰,到時候誰能保得下你?哼,懶得和你多說了,滾蛋吧!”
楊風聽著水玄子在那裏口沫橫飛絮絮不止的對自己嘮叨,隻覺著一個頭仿佛有兩個般大。
水玄子一邊把玩著那枚翠心戒指,一邊教訓著楊風,末了道:“好了,遁甲宗的天鳴道長約了和我下棋,你回去吧,須記得師兄我說過的話。”
說著瞪了楊風一眼道:“你那麼看著我做甚?以為我貪了你這玩意不成?”
說罷跳起來揪著楊風的耳朵大罵道:“臭小子,老道我是覺著這翠心品質還算不錯,水鏡徒孫給你那乾坤袋雖有乾坤之名,但空間卻是有限。”
“一會遁甲宗的天鳴老道過來,我正好讓他幫我用這玩意給你做個須彌納戒,戴在手上的總比腰裏晃蕩著個布袋子好看!”
“那天鳴老道的手藝雖比不上製器宗,但比我五行宗卻是強了不少,快滾,快滾,看見你就生氣!”
說著在楊風屁股上輕輕的踹了一腳。
“有勞師兄費心了!”楊風打了個躬,然後抓起水玄子桌上的一壇百花醉,身形一閃已在幾丈開外,回頭做了個鬼臉,拎著酒壇子一路怪笑著跑掉了。
一輪冷月高懸睛空,銀輝遍灑天地,一絲絲霧氣在鍛心崖上稀疏的竹林之中緩緩流動,一陣山風拂過,竹影輕搖颯颯做響。
楊風盤膝端坐在青石之上,沐浴在山風月色當中,提起裝著百花醉的壇子一通狂飲。
“呃,”打了個酒嗝,哈出一口酒氣,一張俊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浮上兩片醉態的紅暈。
搖了搖頭,楊風喃喃自語道:“奪天地造化之道成神成聖?難怪南華仙人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小爺我挖墳倒鬥是小道,偷天盜地才是大道?”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楊風恍若癡呆,口中不停的呢喃著:“奪天地之造化?奪天地之造化……”
許久,大喝一聲道:“,反正是把天地元氣納於自身便就是了,管他是用偷的盜的還是搶的?賭了!小爺我就偏偏不信自己會化為灰灰!”
說著潑皮性子發做,賭氣般的閉上雙眼,長吸一口大氣,按照上清一元訣的功法,神念攏於體內,催動著體內的五個各色的氣旋,拚了老命一般的運轉了起來。
周圍的天地五行靈氣,先是一縷縷,一絲絲,以微不可察的態勢被吸入楊風體內,然後漸漸的隨著楊風體內氣旋的急速運轉。
遠遠看去,楊風一派寶相莊嚴端坐月下,鍛心崖上的天地五行元氣漸漸的竟以肉眼可見的形態撲向楊風,一股股五色的光華象遇到了黑洞一般被楊風吸進體內,繼而再不斷的壯大並催動著他體內的五行氣旋。
此時的楊風腦海中一片空明,體內真元運轉仿佛已變做一種生物的本能,卻正巧符合了道家的無為而治之的至理。
一縷縷的天地元氣從四方湧了過來,從楊風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湧進了他的身體,在他的體內滌蕩不休,然後被體內的五個氣旋急旋著產生的吸力納入,化做楊風體內真元的一部份。
真元不斷的增加,被魔鬼血和丹藥改造過的身體也在不斷的被再次淬煉。每一個被改造過的細胞又被真元滌蕩了一次,去掉了原本就微少的雜質,變得更加純粹。
突然,一股通明的感覺生在心頭,那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雖然閉著雙眼,但楊風去‘看’到了許多。
白兒喝醉了,四爪朝天的躺在酒壇子裏,挺著鼓脹的肚子呼呼大睡。
竹林中,一株曇花正在緩緩的綻放,青兒盤臥在一根竹枝上,對著月華吞吐著一顆蠶豆大小的綠珠。
山下,水玄子正在和一個老道對奕,身邊的小道童苦著一張臉在觀局。
火龍子正在練丹,木靈子在藥園植入一株被自己偷挖出來的七靈參。
仿佛一麵明鏡端立心頭,絲毫不漏的向楊風的腦海裏反映出了外界的一切。
正在山下靜水閣裏與遁甲宗天鳴老道對奕的水玄子突然一呆,心有所感之下屈指一算,旋即大喜,一把掀翻了棋盤,然後一跺腳消失在天鳴老道眼前。
“!水老道,你這老賊,居然又耍賴!”天鳴老道一愣,然後破口大罵起來。
清風道童在一傍掩口偷笑,突然天鳴眉頭一皺道:“不對,不對,有人悟道入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