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辮子皇帝在奉京離宮避暑時曾專門打發人到街上買回來嚐這口兒,是真是假無從考證,本來嘛,所謂傳說,不過就是傳著隨便說說而己。
聽著楊風的一頓解說,江南月卻有些迫不及待了。
八仙居不是某座樓台閣館的稱號,雖然據說以前確實有這麼一個酒館,不過現在指的是奉京市老城區的八仙居街和八仙居橋一帶的地名,這一帶的餐館酒樓都有碗坨賣,就像京城差不多的酒店都賣烤鴨子一樣。
挑了一家餐廳,在挨著窗戶的一個座位坐下來,楊風隨意的點了幾樣奉京的特色菜,然後兩人坐在那裏等著上菜。
霧氣已經逐漸淡去,但仍是個有霾的天氣,空氣中蒸騰著一片片的水汽,總讓人感覺有些憋悶。
楊風的眼光偶然瞥向窗外,突然之間,一抹夏日的紅色像閃電一樣刺痛了他的雙眼。定了定心神,收回目光,輕輕的江南月道:“我看到了一個老同學,過去打個招呼,一會菜上來了你先吃,別餓著,乖!”
江南月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一雙大眼睛彎成了一對月牙兒,道:“嗯,快去快回哦,我等你!”
起身離開座位,楊風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出了門,向著馬路對麵的一家銀行走了過去。
那裏有一個穿著黑色吊帶連衣裙,手裏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女孩,站在她的麵前,楊風燦爛地笑了笑,開口道:“好久不見,娜娜!”
女孩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高大英俊的白發青年,臉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呐呐道:“楊……楊風……”
楊風看了看她手裏捧著的那束玫瑰,女孩指間的一抹銀光映入他的眼中,眉尖跳動了兩下,微笑道:“很漂亮的花!”
張娜娜仿佛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半晌,輕輕的道:“楊風,你……還好嗎?”
“哦,嗬嗬,如你所見,你呢?”楊風點了支煙,仰望著天空吐了個煙圈道。
“我訂婚了。”張娜娜抬起頭,看著楊風道。
“恭喜你,他是?”
“我爸爸同事的兒子,在工商局上班。他進去取錢了,我在這裏等他。”
“嗬嗬,門當戶對,挺不錯的。”
“你呢?還在混?”
“嗬嗬,混,也是一種生活,不是嗎?”
“安定下來吧,不能一輩子的。”
“哦,不勞費心了。戒指不錯!”說著,楊風指了指她頸間配了一根白金細鏈的玉墜道:“那個,你一直在帶?”
“沒,隻是覺得很配今天這套衣服。”
楊風再次指了指墜子漫聲道:“摘了吧,不適合你。”
銀行的玻璃門打開,一個略帶些跋扈神情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張娜娜看了一眼喃喃的道:“他出來了,我介紹你們認識吧。他的朋友很多的,可以幫你找份正經的工作。”
“哈”楊風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雪茄,在手裏擺弄著,低頭道:“工作?承您好意,不過我真的不需要,我手上的這根雪茄的價值,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作。”
轉過身,背對著張娜娜揮了揮手道:“走啦,有人等我,祝你們幸福!”
啪,一聲輕微的炸響,張娜娜頸間那枚楊風送的玉質吊墜突然之間破碎了。
仿佛聽到了那一聲輕響,楊風停下腳步,偏過臉淡淡的道:“我說過,那墜子,不適合你。它,比你手上的戒指借錢。可惜了,幾十萬的東西,就這麼沒了。”
不再理會麵色蒼白的女孩和她那個帶著一臉疑惑猜忌神情走過來的未婚夫,楊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悠然道:“沒了也好!本就不該是我應該擁有的!”
聳了聳肩,帶著決然大步而去。
嗬嗬,雲帆說的是真的!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心淚,承載著我最後的善良與純真的那顆玉墜,破碎了麼?是了,是我親手擊碎了它,不僅是它,還有我那段應該死去的回憶。
那麼,既然如此,就讓善良去死吧!回憶,埋葬吧。
笑眯眯的回到餐廳,輕輕的在江南月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自嘲道:“哎,認錯人了,真尷尬!”
哈哈,江南月笑道:“活該!哼,你肯定是看人家女孩子漂亮,故意上前搭訕的!”
“沒有的事兒,別多心!我有點頭痛,想閉會眼睛。”說著,楊風衝著江南月點了點頭,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江南月好奇的看了看窗外正在爭執的那對男女,移回目光看著楊風,暗道,這家夥,還真是四處惹事兒啊,人家吵起來了,他卻坐在這裏悠閑。
突然她發現楊風額角的一根青筋跳了幾跳,他的眉心皺起幾道豎紋,臉上頗有些頭痛的痛苦表情,而額頭上幾滴冷汗也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