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倆聊的不錯嘛?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江南月站在樓梯上看著二人好奇的道。
宋梅站起來道:“小月啊,你爺爺醒了沒?和小楊聊聊,沒想到他居然學過中醫,不簡單!”
“嗬嗬,阿姨您客氣了,我這也就是略通皮毛而己。”楊風笑著謙遜道。
“驚奇吧?楊風懂的可多了,英法俄三門外語,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對了,他還會武術呢。”江南月對著宋梅俏皮的做了個鬼臉,如數家珍一般驕傲的道。
然後施施然的走到楊風身邊,拉了他一把道:“爺爺想見你,讓我請你上樓去呢。”
這是一個布置的非常有意思的房間,推開門走進去,裏麵的布局突然讓楊風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書房靠著窗子的地方擺設著一張老舊的木質書桌,兩把靠背椅。雖然說是書房,但除了一邊靠牆的那排落落大滿的書架,其他的擺設卻更象兵營宿舍。
因為在另一邊靠著牆壁安放著一張行軍床,軍綠色的被子疊成了豆腐塊,行軍床上麵的牆壁上則懸掛著幾幅鑲在木框中的發黃老舊照片。床頭搭著一根陳舊的武裝帶,門上則掛著一隻軍用水壺。
這布局,這場景,竟和楊風爺爺當年的書房幾乎一模一樣。
窗戶敞開著,陽光從外麵透過高大的白楊樹葉間隙漏了進來,投射在書桌後麵一個身著舊軍服一頭華發的老人身上。
在陽光之下,他的臉顯得不是很清楚,隻能看見濃濃的陰影,但是一雙目光烔烔有神的眼神,卻如鷹隼獅子一樣,富有穿透性的銳利。
“爺爺,他就是楊風啦,楊風,這是我爺爺!”江南月給二人介紹道。
“小家夥,頭發留那麼長,還染的怪模怪樣的,我不喜歡。”老人的聲音帶著一股威嚴響起。
“爺爺!”江南月不依的撒嬌道。
楊風笑了笑,不卑不亢的開口道:“嗬嗬,這位,老先生,小月或許沒和您說過,我留長發,因為我是一個心很誠的道士。至於這頭發的顏色,我也沒辦法,原本是黑的,三年前一夜之間就變白了,實非我之所願。”
老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打量著他,一股長居上位,手握軍權從血火中拚殺出來的威勢淡淡的從老人身上彌漫開,向著楊風壓了過來。
嗬嗬,殺氣官威麼?楊風不屑的暗道,山上那五個老家夥哪個沒被我氣得暴跳如雷過?老頭兒,省省吧,少爺又不是沒動手殺過人,你這氣勢雖盛,但還壓不倒我!
所謂居養氣,移養體,楊風雖然年少,可是何時屈居過人下?昔日黑道拚殺,往來哪個不是草莽間的豪客?而且自打上了五行山,觀內上百餘的弟子,又有哪個不對他客客氣氣?
故而老者的位雖高,權雖重,殺伐之氣雖烈,但在楊風這等練氣士的眼中,也不過是一老年俗人罷了。
半晌,老者氣勢斂去,柔聲的對江南月道:“這小子不錯!別的暫且不提,至少膽識卻是一流!”
楊風笑眯眯的道:“您老過獎了。”端得是一副寵辱不驚的高人神態。
老者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盒,對楊風道:“小子,這是你送我的?”
楊風輕聲道:“一點小小的心意,也不知是否能入得您老法眼,冒昧了。”
老人長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麼嗎?”
楊風頷首道:“當然,我親手放進去的,如何不知。”
老者打開小盒,裏麵是兩枚有些黯淡了的紀念章。老人輕輕的撫摸著那兩枚看上去並不如何耀眼名貴的紀念章道:“告訴我,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楊風傷感的歎了口氣道:“是我爺爺留下來的,他已經過世好些年了。”
老者的眼中精光一閃,問道:“你爺爺留下來的?他當過兵?”
“是的,解放戰爭,抗-美援朝,他都參加過。後來在朝鮮戰場上負了傷,就轉回到地方了。”
老人點了點頭,詢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哪支部隊的?”
楊風想了想道:“他隻說過自己是十F軍,四十F師的,好像還說過自己是個排長。經常聽他提起過上甘嶺,一三F團什麼的,好像他就是在那場戰役裏負的傷。”
老人情不自抑的站起來,壓抑著激動問道:“小子,你爺爺,他叫什麼名字?”
楊風和江南月奇怪的看了看老人略有失常表現,楊風笑了笑道:“楊萬年,我爺爺叫楊萬年!他說當年他有個綽號,人們都叫楊瘋子。”
砰!老人的大手猛的擊在書桌上,一陣仰天狂笑,指著楊風,眼角隱隱有淚花閃動,他激動的道:“楊萬年!楊瘋子!你居然是楊瘋子的孫子!,你居然是楊瘋子的孫子?”
楊風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這個,我卻是沒辦法選擇的,無論如何,走到哪我都是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