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英二郎很訝異自己居然撒謊了,看完剛才那封被稱做‘電子郵件’的東西,心底就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蠱惑他,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似慈詳的老頭子,老祖父,其實並不值得自己去相信,也不應該對他坦誠。
無法體會英二郎心中的糾結與迷惑,所以稻川雄城並未懷疑英二郎所說的一切。在慣性思維的影響下,當一個大家心目中的老實人麵不改色的撒起謊來,那其欺騙性絕對要遠遠高於其他人。
稻川雄城雖然是一位梟雄,一位武道強者,但他並不是能看透人心的神仙。而且英二郎在他的眼中的形象,一直以來仍然是那個站在櫻花樹下,肯求自己傳授劍法,自己極為信服敬仰誠實的孩子,所以,他相信了。
“哼哼,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稻川雄城眯著眼睛冷笑道:“支那人,都是愚蠢又狡猾的家夥,那把劍就是你現在佩著的這把嗎?拿來我看!”
“哈依!”稻川英二郎始終在淺淺的笑著,聞言雙手捧起楊風贈送給他的‘二代鬼轍’,遞給了坐在他對麵的稻川雄城。
正對著外麵花園的軒窗半支著,半島溫暖的夜風從外麵吹了進來,白色的紗質窗簾輕柔的飄動著。
稻川雄城從英二郎的手中接過鬼轍,緩緩的將劍身從烏鞘中拔了出來。兩手指輕輕的撫過二代鬼轍黑沉沉的劍身,握著劍柄的手腕轉動,狹長鋒快的刀鋒散發出一陣凜冽的殺氣。
這是一柄好劍,雖然稻川雄城並不如崛井那般廣博,但是做為一個武者,對於‘大快刀二十一工’中‘二代鬼轍’的名號畢竟還是知曉的。這是一把妨主的凶刀,可是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將刀入鞘後遞還給了稻川英二郎。
稻川英二郎恭敬的低下頭去,他的眼角輕輕的一跳,高舉雙手將‘二代鬼轍’接了過來。
明知道是把妨主的凶器也不肯告訴我嗎?嗬嗬嗬,祖父大人……
“不要荒廢的藝業。”稻川雄城淡淡的說了一句,帶著一絲複雜的心情,起身離開了。
“哈依!恭送祖父大人!”稻川英二郎對著老人的背影,深深的拜伏下去。崛井老師,看來您是對的,一刀齋果然早已決定了小野善鬼的命運了。
聽著走廊中稻川雄城舉重若輕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稻川英二郎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濃濃的夜色,低低的自語道:“隻是,我可不想扮演善鬼的角色!稻川家欠我的一切,看來要我自己親手取回來了!”
看了眼矮木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稻川英二郎微笑著走了過去,笨拙的點開一個頁麵,瀏覽著那裏麵的內容,喃喃的道:“這位楊先生,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崛井老師說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唔,其實我並不敢苟同呢,至少他還是有點小奸滑的。可是他不會欺騙我不是麼?”
此時,英二郎的老師崛井所說的正人君子楊風先生,正從他那輛標誌性的加長奔馳車內帶著跟班蓋文走出來,這是東京市郊的一處私人豪華莊園,此時正在以某種無聊的名目舉行著一場晚會。
看著庭院中停車場那一排排豪華的汽車,就知道這裏無論是主人還是客人,都是很有身份的人士。
楊風一襲黑色的禮服,外麵披著黑色的大衣,雪白長發散在背後,鼻梁上架著一副很久不用的細邊金絲眼鏡,看上去確實很有些雍容華貴,儒雅風流的不凡氣度。再加上身邊的一襲晚禮服做陪襯的蓋文,流氓的身上居然有了一點出自名門的世家子弟的味道。
看著大穀和古橋二人拎著沉重的皮箱從另一輛車上走下來,蓋文聳了聳肩,不解的道:“老板,我們帶著這麼多的現金來這裏幹什麼?”
楊風懶洋洋的觀賞周圍夜色中的景致漫聲道:“這裏是東京最豪華的會館之一,是東京一些大人物們非正式聚會的地方。來這裏嘛,當然是有目的。”
蓋文恍若未聞的盯著一個豐乳肥臀珠光寶氣的妖嬈女人,舔舔嘴唇道:“撒旦萬能,老板,我開始喜歡這裏了!瞧那個妞,可真是正點啊!您覺著,如果我出一萬塊的話,她會不會和我上床?”
“日元嗎?恐怕差了點……”楊風翻了個白眼道:“你沒看出來那個娘們是新聞頻道的女主播嗎?據說是內政部河村次長的寵物,啊哈,主人迎出來了,我們走!”
“哈依!”戴著墨鏡身穿黑色西裝的大穀和古橋,恭敬的應了一聲,跟上了楊風的腳步。
在蓋文的目光中,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向著楊風和蓋文誇張的鞠了一躬,熱絡的道:“啊,居然是楊先生和蓋文先生?您終於賞臉來了麼?我以為我們送給您的VIP貴賓卡被您丟到哪個角落去了呢,昨天接到您的電話,真是讓人不勝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