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英二郎手下的血忍們揮動著手中寒光四射的武士刀,毫不留情的將那些逃忍屠戮殆盡後揚長而去,那些灰頭灰臉的神官們一片木然的神情,轉身踏過神社殘破的後院,向著遠處位於禦成門的愛宕神社走去。
那裏是在東京劫難中為數不多的,還能保持著大部分建築,以及能夠正常運轉的神社,也是這些家門破落的神官們在東京幾處暫時居所中的一處。
當然,他們不是沒有錢入住豪華的酒店,但是畢竟在這個眾多市民流離失所的時節,他們這些神職人員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本土神道本來就不太景氣,若是在這個時候再爆出什麼生活腐化之類的花邊新聞,相信脾氣越來越不好的淺間大宮司道主,非把他們撕碎了祭奠天照大神不可。
在穿過位於東京鐵塔附近,破破爛爛的芝公園的時候,幾個頭戴大鍋形鬥笠,身穿納衣手持僧刀杖的秘法僧人也從遠方漫步走了過來。雙方雖然在麵對著變異生物時共同並肩作戰,而且都是黃泉的死對頭,但是卻不屬於同一個體係,所以也就沒有什麼熱絡的招呼。
神道界和秘法界的之間的關係,便如同中土神州佛門和道門之間的關係一樣,友好,和平,互助,但也有著爭議和摩擦。黃泉和菊花這兩股勢力,自然也就是相應的去扮演魔宗和鬼宗的角色。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有相似,隻不過是形式上略有不同而己。
幾個秘法僧走了過來,和那些神官們淡淡的招呼了幾句後,麵對著這些頗有怨言的陰陽師,最中間的那位僧人首領搖了搖頭道:“幾位神官大人已經仁至義盡了,神木大人既然都受了傷,那敗退也是再所難免的。好在他們隻是追殺那些逃忍,並沒有刻意的與我們神道界和秘法界的人為敵,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隻要他們沒有和黃泉的人走到一起就好,人家的的家事,我們以後最好還是不要插手了。”
他的話中明顯透露出一種你們咎由自取的意思,神管們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得出來,但是神道界的力量在富士山一役中被極大的削弱,現在全日本的神官陰陽師的數量不過是十存其半,所以對於這些狂妄的和尚們,他們也隻能強忍下心中的怒氣。
誰說隻有中國人喜歡內鬥?狗咬狗是為了爭一塊骨頭,人咬人是為了奪幾張紙錢,誰比誰高明多少?何況在這個狹小的島國之內,秘法神道兩大勢力在暗地中爭奪民眾信仰的行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身材高大的神官森山笑嗬嗬的道:“多謝文信上師的忠告,在下知道了。不過我聽聞閣下最近給幾位忍者剃渡了,這可是真的?你們秘法界尚且不懼的事情,我們神道界自然也不能退縮不是麼?”
諸人在殘破的公園裏胡扯了一陣,一些在剛才打鬥中受了點外傷的陰陽師們或用秘法,用掏出秘藥,紛紛趁機處理著傷口,而變故就在這時突然發生了。
無數黑色的鐵爪利嘴烏鴉,突然從天際帶著猛惡的風聲,呱呱的鳴叫著俯衝了下來,無數條淩利快速的黑影帶起了道道的殘影,鋪天蓋地的向著僧侶和神官們飛身撲了過去。
那些還在裹傷或是救助受傷同伴的低級陰陽師,以及幾個的秘法僧沙彌在愕然中來不及做出相對的躲避反應,已經被這些突然襲來的扁毛畜生所擊倒,在一片慘叫聲中,每個人隻覺得頭頂上一陣劇痛,然後眼前一黑便仆倒在地。
烏鴉們鋒利如刀的鐵爪,擊穿了僧人頭上的鬥笠和神官的高帽,挖出一片或是光禿禿,或是帶著毛發的血淋淋的頭蓋骨,然後尖叫著振翅飛起,發出一片沙啞淒厲的鳴叫。那一片讓人毛骨悚然的鳴叫,宛如暗夜出行的鬼怪們歡快的笑聲,充滿了讓人牙酸骨軟的恐怖氣息。
“卑鄙的偷襲!”文信上人怒吼一聲,揮動著手中的僧杖發出一片銀色的雷光,擊落了一隻正向他撲過來的鐵爪烏鴉。那隻倒黴的怪鳥被文信發出的雷光劈中,頓時一蓬黑色的毛羽散亂紛飛,一聲不吭的跌落在地,抽搐著化做一堆黑色的灰燼。
“注意了,是黃泉的邪法師!”森山從寬大的袍袖中抽出法扇,猛然間抖開向著天空扇出了一股夾帶著白色風刃的烈風,幾隻鐵爪烏鴉慘叫著渾身冒起了黑色的煙霧,慌慌張張的向遠方四散而逃。
兩方人馬臉色肅穆的擠靠在一起,小心謹慎的審視觀察著四周,森山神官低聲道:“文信上師,難道你們在剛才遇到了汙穢的黃泉眾麼?”
“沒有。”文信緊握僧杖,麵無表情的道:“我們剛從附近的增上寺出來,沒有任何異動和反常,這些該死的黃泉眾!我懷疑東京的怪物們,就是他們的邪法師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