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京城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這遠郊山峰之上剛剛發生了一場規模不大卻頗為慘烈的爭鬥。
夏夜的南風歡快的拂過山崗,夜色之中一陣青色的光華閃動,相貌清雅,道袍飄飄的木清道人從一片灌木中閃了出來,看著滿足地的碎石草木,以及點點滴滴灑落的血跡,感受著從泥土和夜風中隱隱飄蕩彌漫著的那一絲絲殘存的真氣。
木清搖了搖頭,失落的道:“道祖在上,貧道居然又來晚了。”說著閉目凝神,一縷神念向著四周蔓延開去,方圓近百裏的靈力波動點,無不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奇怪了。”木清閉著眼睛呐呐的自語道:“六師叔祖怎麼不見了?難道這麼快就走遠了?啊呀,果然不悔是我五行宗門下的不世天才,迅如電光火石的遁術,可是要比貧道強太多了!”
木清說著睜開雙眼,看著這片淩亂的荒坡搖了搖頭,感歎一聲後雙手一合,喃喃的念誦起了玄奧難解的咒語。隨著咒語聲聲,星星點點的青色光點如雨滴一般隨著柔和的夜風飄下,灑落在了這片山坡之上。
青色的光點入地即沒,接著一根根細小的草木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土而出。青草、野花、藤蔓、灌木,各種各樣的植物飛快的生長著,不出片刻,這片剛才被眾人打鬥糟蹋的不成樣子的荒坡,便在青木神咒的作用下變得滿眼翠綠生機勃勃。
看著眼前這一片草綠花香,木清子頗有疑色的自語道:“唔,青木主生,按說這草木生機實在最是讓人歡喜不過,為何六師叔祖在山上之時,卻偏偏喜歡鑽研那木化風雷的凶厲之道呢?不解,不解,唉,貧道駑鈍了……”反正人也跟丟了,木清子索性坐了下來,解下腰間一隻朱紅小葫蘆在此荒山野地裏淺酌起來。
他確不知,所謂術業有專攻,那楊六祖焚琴煮鶴、殺雞砍柴倒確實不愧是一把好手,但是若讓他整天裏伺弄這些花花草草去鑽研草木生機之道,在楊風眼中與下放農場進行勞動改造又何區別?恐怕他在五行山上三年憋也得憋瘋了。
其實楊風一行人確實沒走多遠,隻不過小小的用了上清一元宗流傳下來的某種隱匿氣息靈力的術法,下山後在路邊弄了車,順著公路向著京城市區而去。白兒躺在後座上呼呼大睡,而楊風則懶洋洋的坐在副駕席上,漫不經心的看著外邊的景色,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江南月聊著天。
臨時司機江南月不滿的嘟囔道:“別人都是開著車帶著女朋友兜風,我卻得和你一起去偷車,還得給你做司機。”
“這也是沒辦法啊。”楊風聳了聳肩道:“馭劍飛行那麼累,何況說不定又招來哪路的毛神給咱們添堵。至於開車,我路況不熟啊,萬一違章被交警擋下,打發起來不又是很麻煩的事情麼?對不住,實在是委屈您啦。”
江南月歎息一聲,沉思片刻道:“咱們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麼?”
“那到不必。”楊風搖了搖頭道:“隻不過是在麵子上被削了一下而己,一切都隻是暫時的。等風聲過了這一陣子,就算咱們大搖大擺的走在長安街上都沒有人理會。就算有,誰又能奈我何呢?國安?總參?還是中南海內務府的禦馬監?喂喂,怎麼拐彎了?”
“你沒看到前麵有警車嗎?”江南月理直氣壯的轉著方向盤道。
“拜托……”楊風苦笑一聲道:“那是救護車啊……”
“哦,人家一時緊張看錯了不可以嗎?”江南月轉過頭來紅著臉爭辯道。
“嗯,沒關係。”楊風訕訕的道:“好好開車,前邊有彎道,別激動,別激動……我靠!踩刹車啊!”
吱!隨著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正躺在後座上酣睡的小白,很不幸的被緊急製動停車甩了下來。
“殺人麼?”小混蛋掙紮著從前後座之間的縫隙中爬起來,怒衝衝的道:“怎麼了?怎麼了?好好的踩什麼刹車?”
“你媽開車撞人了。”楊風聳了聳肩膀道:“下去看看。”
說著三個人推開車門走下來,繞到車頭的前方,在雪亮的車燈下,一個瑟縮成一團的身影正一動不動的躺在馬路中央,死活不知。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可完了!”江南月呆呆的念叨著:“我以前連隻雞都沒殺過,今天居然先是一劍把一個娘娘腔變態戳了個窟窿,然後又駕車撞死了個乞丐,早知道就不該開這偷來的車……”
“慌什麼,有心跳,人還沒死呢。”楊風說著慢吞吞的走了過去,蹲下來打量著這個被馬路殺手江南月駕車撞翻的乞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