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聽幽蘭穀主說要到長白山,尋思道:“此去何止千裏,縱是把這馬累死,怕也趕不到。這車夫得了我一千兩銀子,今後又何必再去做什麼車夫。”“哼!”心裏雖然不服氣,嘴裏卻也不敢啃聲,又看了看那隻手鐲,不由很是喜歡,想著是幽蘭穀主之物,便朝她遞去。
幽蘭穀主不知是見他喜歡,還是嫌棄他手碰過,泠聲說道:“本穀主給別人的東西,豈會再收回?”
潘天也不計較,高興的收入懷裏,尋思到時送給王偌嫣。
一路之上,兩人各坐車廂一邊並不說話。
潘天見她雙目微閉,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她,隻覺她雖然大約五十有餘,可是卻膚白如脂,麵色紅潤,眼角沒一絲皺紋,甚至比年方二八的少女膚色還要好,不由暗自驚奇,又想到她本是宮廷中人,想必自有靈丹妙藥護體,便也頓時釋然,再聞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越發顯得高貴,不由竟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幽蘭穀主似乎知道潘天在注視自己,不由泠聲說道:“你若再左看右嗅,我把你眼睛和舌頭都割下來,你信不信?”
潘天不由尋思道:“這一路去關外路途極遠,她若是一直這樣都不說話,豈不要悶都悶死了?我得想辦法讓她說話才是,也好打探打探她與師傅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一念至此,便道:“穀主,您千萬不能把在下的眼睛挖下來,那多難看啊,兩眼空空的隻剩下眼眶,直往下淌血,您看著不害怕嗎?您也更不能把在下的舌頭割下來,如果我不能說話了,就隻能在心裏胡思亂想的,您這麼漂亮,在下怕會多想。”
幽蘭穀主聽後,不由臉上一紅,怒道:“小小年紀便如此油嘴滑舌,你當本穀主真不敢殺了你嗎?”
潘天笑道:“您現在才不會殺在下呢。如果沒有在下,長白山那麼大,您能找到師傅葬身何處嗎?”
幽蘭穀主聽後,不由泠聲說道:“小鬼,你難道忘記了,你已經跟說本穀主說過,先生的墓碑是葬在長白山之顛嗎?本穀主殺了你之後,怕還會找不到嗎?”
潘天聽後,也不害怕,便道:“穀主,我看您是從來都沒去過長白山吧!難怪您會說出這般沒有見識的話來,長白山地勢陡峭,大大小小共十六座山峰,到處都是山頂,又何來最高之說呢?您若是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去搜,在下怕這輩子您還沒找到,頭發就已經全白了。” 其實他也從來都沒到過長白山,隻聽二娘小紅說長白山一年四季都是白雪茫茫,這才故意說道。
幽蘭穀主聽潘天竟敢笑她沒見識, 不由頓時勃然大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大怒道:“小小年紀便不知死活,牙尖嘴利,總有一天本穀主會讓你受盡苦頭。”
潘天見她真的生氣,剛要再說什麼,突見她伸出手指,如閃電般朝他頭上拍去。
潘天見狀,連忙低頭一閃,忽感到後頸被輕輕一點,想問她要做什麼,可張了張嘴巴,這才發現發不出半點聲音,不由大驚,這才知道被她點中啞穴,不由心裏著急起來,再看看幽蘭穀主,卻已開始閉眼養神,不再理會自己,心中不由後悔道:“我真是笨,竟忘了她會點穴,這下話也不能說了。唉!真是倒黴,也不知道嫣兒和林姑娘怎麼樣了,會不會遭到意外。”他著急了一會心愛的人,便又想起了姐姐,想到自己如今與她已分開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她過的如何,是生是死,一時之間又很是擔心。想了片刻,便又怪起了哥哥潘炅,想到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到江湖上來,更不會處處遭人誣陷,如今還身陷囫圇,就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想著想著,便不知不覺流下淚來,竟越想越悲傷,索性小聲哭了起來,卻又不能哭出聲來,隻能發出“嗚嗚”抽泣聲。
幽蘭穀主正在閉目養神,聽到潘天抽泣的聲,睜開一雙美目,見他很是傷心,不由泠聲一聲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算什麼英雄?真是丟盡你師傅的臉。”
潘天見她發怒,張了幾下嘴,想說話卻又說不出,卻也不再理她,隻顧傷心流淚。
幽蘭穀主聽他哭的心煩,索性又伸手解開他被封的啞穴,便又泠聲道:“不許再多嘴多舌,否則本穀主真割了你的舌頭。”
潘天見她又朝自己身上點了幾下,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心中一急,大聲怒道:“要是師傅在世,知道你欺負他的徒弟,不把你剁成肉醬才怪。”說完便又想到自己從小就沒見過師傅,隻是曾聽二娘說過惟德先生脾氣古怪,從來都不會主動幫助別人,就算是他活著,也末必會為了自己而懲罰眼前這個惡女人,便又歎了一口氣道:“其實在下也不知道師傅長的什麼樣,想必就算他活著,也不會疼在下的,在下自幼便不遭人喜歡,爹爹不喜歡,大娘也不喜歡,娘親又死的早,天生便是一個不幸的人,師傅見到我定然也不會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