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此時早已是臉色鐵青,他連輸兩場比武,就算是風度再大,胸懷再寬廣,怕也心中不舒服。
他待站穩之後,二話不說便轉過身去,走到墨蘭身邊,躬身道:“姑娘,能否將你手中長劍借老夫一用?”
王偌嫣見他竟然跟墨蘭借劍去殺潘天,不由想也沒想便拒絕道:“當然不能。”
哪知話音剛落,卻見墨蘭已將手中長劍遞給雲中子道:“前輩若是不嫌棄晚輩手中長劍不夠鋒利,盡管拿去使好了。隻是萬望前輩劍下丟情。”
雲中子接過長劍,此時忽然胸中之氣頓失,仰天“哈哈”大笑兩聲道:“知我者,非姑娘莫屬也!如此多謝!”他說完之後,便轉身拿著長劍,朝潘天走去。
王偌嫣見墨蘭竟將自己的長劍交給雲中子,不由瞪了她一眼,生氣的責怪道:“墨蘭妹妹,你難道真想讓他殺了天哥哥嗎?”
墨蘭見她誤會,不由輕輕笑道:“王姐姐何出此言?要知你的天哥哥也是妹妹的相公,妹妹又豈會希望他死呢?可是縱是不借,難道就能阻止他二人不再比式下去嗎?”她說完之後,不由輕歎了口氣。
王偌嫣聽後,似乎覺得也是,可口中仍然不妥協道:“哼,總之你將劍交給這老頭,讓他去殺天哥哥,就是不行。”
墨蘭卻也絲毫不計較王偌嫣的無理取鬧,半天才道:“他二人惺惺相惜,又豈會自相殘殺呢?若是真到了以死相拚的地步,又何須等到這個時候呢?”
王偌嫣這才自知理虧,小嘴張了幾下,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麵上一時尷尬,連忙又借機去看潘天與雲中子比劍。
潘天見雲中子取了墨蘭的劍,不由朝墨蘭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又從身後抽出王偌嫣的長劍,劍尖朝下,抱劍朝雲中子客氣道:“前輩,請!在下所使劍法乃稱之為“孤獨一劍”,一招九式,乃晚輩的師傅“武林三聖”惟德先生耗盡一生智慧所創,若是平常之人,分招拆打一招半式即可,可是此時是向前輩請教,晚輩自不敢大意,必會竭盡全力,拚死應戰,故而九式招式,一觸既發,連綿不絕,還請前輩指點一二,不勝感激。”
王偌嫣見潘天還沒開始打,竟已將招式說了出來,心中很是不解,不由小聲嘀咕道:“天哥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剛才被打糊塗了,這還沒開始打,便先已將招式告訴對方,如何能贏?”
墨蘭聽後,卻笑而不語。
雲中子愣了一下,半晌才道:“多謝少俠提醒,老夫自當全力以赴。敢問少俠適才口中所說的武林三聖先生,是不是在中原號稱“劍術、醫術、易容術”三絕的惟德先生?“
潘天見雲中子竟也知道師傅的名號,不由大驚道:“不敢隱瞞前輩,晚輩剛才所提確是他老人家,晚輩不才,學得先師的一招半式,在前輩麵前班門弄斧,確是不該,還請勿笑!”
雲中子見潘天如此謙虛,不由仰天“哈哈”大笑兩聲道:“老夫今日能與三聖先生的高徒比劍,當真榮幸之極。請!”
潘天見他話語之中很是誠懇,知道他並非譏諷,於是便也說道:“多謝前輩指點,請!”他說完之後,手中孤獨一劍第四式“流星斬月”,便如流星追月般飛刺了出去,劍尖直指雲中子的胸口。
雲中子見潘天這招劍法很是迅捷,不由很是高興,連忙揮劍相迎,兩劍相碰,頓時發出串串劍花,猶如兩條全身潔白的蛟龍正纏繞在一起一般,你點我刺,恰如電閃雷鳴一般,片刻間天地風雲變幻,流雲四起,好似瞬間狂風暴雨便要降臨一般。
王偌嫣和墨蘭還沒有適應過來,卻又被那兩柄長劍所散出來的萬丈光芒照的兩眼發暈,頃刻間又是晴空萬裏,天上潔白的雲彩與那無暇的冰山結合在一起,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不知不覺間,她二人竟似已看傻了一般,都呆立在當場,就連呼吸也變得極倉起來。
片刻功夫,二人之間便已鬥了不下千招,此時潘天手握長劍,手中獨孤一劍第七式“流星飛逝”已經如流星滑過夜夜一般,釋放出最後最耀眼的光芒朝雲中子頭部自胸前斜斜劈來,雲中子此前從未見過這樣絕妙的招術和這樣快如閃電攻擊,知道這次是萬萬再也不能避過,瞬間便已心灰意泠。一時間腦海中閃出無數個念頭,先是想到與潘天比拳,接著再拚內力,已連輸了兩場。如今二人比劍,又已過了千招,二人此時足足鬥了近一天。他一生世居北海,七歲便跟隨師傅練習武功,二十歲便已頗有造詣,如今已是九十歲高齡,自認武功、內力已至化境,如師傅一般在這世上再難遇到高手,哪曾如今卻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後生,連敗三場,心中羞愧之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