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
驛站,自古就是傳遞各國間重要文書和軍事情報的差役,以及招待外來使臣商賈住宿的地方。乍看之下,它似乎不過一間普通的旅館。不過歸根其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隸屬朝廷管製,是一國之中首當其衝的主要門麵,代表整個國家以及國王率先招待雲集到此的各國貴賓。
從耶路撒冷被巴比倫攻陷,尼撒任命約雅斤的叔叔西底家為猶太王以後,猶太人便一概淪為了這種有名無實假政權的傀儡。那位野心勃勃的巴比倫王更是狠絕無情的廢除掉耶路撒冷原有的一切政府機構,驛站自然也被囊括其中。接著,他又在此基礎上重建了一套,好比現代監視係統一般精銳強大的武裝政府體係,而所經耶路撒冷的外來官員和商賈都隻能由他欽命的巴比倫駐守大臣接待,以絕後患。這一做法,可見他對猶太人忠誠度的懷疑。又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不隻是要幹預猶太的內部政權,並借此向其他國家,尤其是一直對猶太虎視眈眈,且煽動其不斷配合進行反抗的埃及一個警告,欲在耶路撒冷這片土地上徹底烙上屬於自己的王印。
說到此,場景再切換到另一處與驛站的地位大相徑庭,倚在整座城市中最卑微角落裏,經常遭切高官貴族們的視線冷落,又是不得不存在的——貧民區。巴比倫大軍撤退,理所當然隻會留下一座在戰火的洗劫下殘敗不堪的聖城耶路撒冷,到處遍布著的殘垣斷壁儼然成了這座古城內司空見慣的獨景,雖然依靠城角支撐生存的低等民居破舊得隻剩幾片瘠瘠土坯,卻依舊在這座城市中扮演著不可退幕的角色……飛禽鳥獸們的中途旅店。
於是乎伴隨著話題的發展,一抹人影突然出現在這種人煙極其罕跡的貧窟區域,他行蹤鬼祟,貓著腰躲在一背陰的城牆拐角處,作賊似的探出頭來回張望著附近的動靜。待確定並無可疑人物跟蹤以後,才快速的側身閃進城牆背後一間位置最為隱蔽的廢棄小土屋內。
進屋以後,之前城角的黑影站在向陽處才終顯幾分真貌……是一個身材中庸的青年。在房內另外一個胖老頭的指引下,他麵朝牆角的陰影處跪下身來,埋下頭去。“夫人。”
“恩,我要的東西,巴施戶珥大人都帶來了嗎?”這才知道,原來那抹黑影中有人存在。強烈的陽光自上空照下直透已經失去房蓋的這間破屋,唯在背角的地方投下一片漆黑的陰影,也正好為這抹聲音的主人蒙上了一層極其詭秘的色彩。
“現在城內的巴比倫軍守衛深嚴,王宮和祭司院皆成為他們重點監視的對象。沒能在驛館好好招待大人,巴施戶珥大人特命小臣西番雅在此代他向夫人賠罪。”青年身體趴在地上,言辭恭敬的回稟道,也順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嗬。這次差遣一個小嘍囉來是打算敷衍本夫人嗎?”站於黑影之中的人不屑的嗤鼻,輕蔑之意毫不掩飾。“回去告訴你們那位大祭司,讓他記住自己現今的一切到底是誰賦予的。本夫人當初協助他栽贓嫁禍耶利米,不是為了他統領祭司院。要是他敢就此得意忘形壞了本夫人的好事…...哼,你們祭司院就準備好棺木替他收屍吧。”
“請大人息怒,巴施戶珥大人正是為了保護夫人的處境,才會安排西番雅來此密會夫人。能為夫人效犬馬之勞,這也是萬能的天神賜予西番雅的莫大榮耀。”聽到黑影人的厲聲斥責,即使是被挖苦,自報家門以後的西番雅還是立馬出言恭維,以為其平息怒火。
“把東西交出來以後你就可以走了。”隻可惜黑影人並不領情,她語氣依然不爽的下出一道逐客令。和這樣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對話太多,早已超出了她的戒心範圍,要不是他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她連見他一麵都嫌多餘。
聽她這麼說,西番雅便也知趣的不敢繼續多嘴,從懷中掏出一個米色麻布卷雙手奉上,再由一旁的胖老頭接過轉呈交給黑影人。
“這就是當初那封密函?”沒過一會兒,黑影人又開口問道。
“是的,夫人。這是從犯徒耶利米的房間裏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