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趙桂芬臉就更紅了,甚至不敢抬起頭來:“那……那是啥事兒啊?”
王鳴趴在她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
高原今天很高興,雖然王鳴的磚廠如期的開業是件令人生氣的事兒,可是一把玻璃碴子紮壞了王鳴兩輛拉土方的車,使他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另外,他工地的進度很快,才幾天的工夫,就已經初具規模,照著速度,用不了幾天,他也可以請領導放鞭炮剪彩開業了。
在搭建的臨時的木板房裏,高原喝著冰鎮的啤酒,吃著渾身冒油的燒雞,不時的就朝窗外看一眼。
他把縣裏雇來的工人都給辭退了,剩下的都是本地的農民。他發現這些農民各個都是能工巧匠,什麼木匠瓦匠司機電工,幾乎都能這些人裏麵找出來,隻要工錢稍微的高點,就給你使勁兒的幹活,比縣裏頭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可強多了。
灌了一口啤酒,高原忍不住哼起得意的小曲兒來,心裏麵合計今晚得回縣裏找個妞爽爽。舒心雖然也是個美女,長得細皮嫩肉的,可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看著就心煩。哪像那些小妞,你讓她幹啥就幹啥,怎麼舒服怎麼辦。
這時候,他手下莽莽撞撞的推門進來:“高經理,我……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說!”
高原心情高興,也就沒計較他的莽撞,豪爽的說道:“有啥事兒,說吧!”
“那啥,明天我老弟結婚,早上接親,我想求你把車借我使一晚上,明天早上接完親就回來!”手下吭哧了半天,才說明白自己的意思。
高原皺了皺眉,想要說不行。可是忽然想起他大舅哥和他說過,對手下的人得跟自己親兄弟似的,這樣他才能給你賣命。
想到這裏,他就點點頭,大手一揮說道:“行啊,你拿去用吧!”
手下頓時大喜,千恩萬謝,拿了鑰匙屁顛屁顛的走了。
高原嘿嘿的一笑,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似的,自鳴得意起來。
結果剛吃喝幾口,工頭也跑了來。
“高經理,我們這都連續幹了好幾天,大家有點受不了了,想問問你,咱們今天能不能休息一晚上,你放心,不會把活兒耽誤了的!”
高原正在興頭上,大手一揮:“沒問題,今天我高興!”
工頭也是樂顛顛的走了,心裏對高原還一陣的讚揚,看看人家這老板當的,知道體恤工人,是個好人。
結果,當夕陽西下,天色變得灰蒙蒙的時候,偌大的工地裏就剩下高原和他的另外一個手下了。
這個手下就是上次叫王鳴把鼻梁給磕塌的那個,最近這幾天鼻子上麵貼紗布,大家背地裏都叫他塌鼻梁。
塌鼻梁這會兒站在簡易房的外麵,肚子裏餓得嘰裏咕嚕亂叫,心裏頭把高原祖宗八代都問候的一遍,這個傻逼,就知道自己坐屋裏吃,根本就不管手下人餓不餓,太他媽的缺德了。
等天快黑的時候,他終於忍無可忍了,砰砰敲了兩下門。
屋裏麵的高原已經喝得有點高,大著舌頭說:“又啥事兒?不是都給你們放假嗎?”
塌鼻梁忍著氣說道:“高經理,我想去縣裏麵買點吃的!”
“啊,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還去縣裏麵買幹啥,來來,進來跟我喝點!”高原這會兒才想起來外麵還有一位餓著肚皮,居然感覺到有點歉意。
塌鼻梁一聽,肚子裏的氣才算消了點,推門進去,隻見高原斜靠木板床上,手裏還攥著塊雞膀子,一口雞肉一口酒,挺逍遙自在,和平時的英俊瀟灑格格不入。
“坐下一起吃!”高原大方的說。
塌鼻梁也不客氣,坐在木板床前麵的飯桌前,抓起一塊雞肉就大吃起來。
“別光吃,喝酒喝酒!”高原感覺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人也越來越大方,心裏麵說,對手下得像親兄弟嘛,不能小氣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高原就稀裏糊塗的睡著了。
大約半夜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陣的尿急,就從床上爬起來,摸索著推開門,走到簡易房的後麵放水。
這才是六月初,天上沒有月亮,四周黑漆漆的,草叢裏不時的傳來幾聲蛐蛐和癩蛤蟆討厭的叫聲,一陣冰冷的夜風就無緣無故的吹了過來,使高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人也精神了幾分。
嗚嗚嗚……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低沉壓抑的嗚咽聲從不遠處的磚垛後麵響了起來,一會兒輕一會兒重,隱隱約約的,叫人一陣的發毛。
“誰~”高原感覺到頭皮一陣的發麻,趕緊提上褲子,一溜煙似的跑回了簡易房,啪的一聲把燈打開,看見躺在另外一張床打著呼嚕的塌鼻梁,才算鬆了口氣,嘴裏麵嘀咕了一句:“指定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