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陶大衝整回一頭牛來!”杜小娟急得直跺腳。
王鳴心裏好笑,陶大衝不就是整個牛回來,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杜小娟見王鳴還在慢條斯理的穿鞋,更是焦急,使勁兒在窗戶上拍了一下,大喊:“你聽不明白啊?陶大衝整回一頭牛來!”
王鳴點點頭,笑著說道:“我聽明白了,不就是這個事兒嗎?看你這樣兒,咋地,你要是稀罕,明天我也給你買一個!”
杜小娟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光顧說牛,忘記的事情的關鍵,就訕訕的說道:“誰稀罕了,你快去看看,陶大衝整回來的牛瘋了,正在縣裏頭亂竄呢!好像把二嘎子家的院牆頭給拱倒了。”
這下王鳴才明白杜小娟為啥這麼火急火燎的,心頭頓時一驚,一頭瘋牛在縣裏亂竄,撞到院牆事小,要是傷著人可就麻煩了。
“笨丫頭,連話都說不明白!”王鳴罵了一句,飛快的把鞋穿上,推門出去就要跟杜小娟去看看。
可是隨即又停下來,在院子裏尋摸了一圈,跑到一側的倉子的門前,那邊依著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管,也不知道王老蔫整來幹啥的。
王鳴不及細想,拿起鋼管,招呼杜小娟帶路。
這時候犁縣上下熱鬧非凡,隻見一頭壯實的老牛橫衝直撞,不但撞倒了道邊的院牆,就連剛種了幾個月的樹苗也不放過,一頭頂過去,連根帶起。
縣裏人都遠遠的圍觀,沒人敢上前,誰都知道,發瘋的老牛可不是鬧著玩的,分分鍾就能整死個人。
陶大衝和謝敏兩口子急得團團亂轉,本來打算弄個老牛回來殺了,買點肉賺錢,沒想到一棍子下去,老牛沒死,還攆著陶大衝跑了半個屯子。
這也幸好謝敏急中生智,趁著老牛沒注意,拿了個麻袋把陶大衝一套,叫他躲到旮旯裏別動。那老牛這才沒了目標,開始到處發飆,把縣裏鬧得雞飛狗跳。
不少鄉親知道是陶大衝家的老牛,就找他們算賬,問問院牆被撞倒了,他們咋給處理。當中也有渾水摸魚的,明天院牆倒了好幾天,也往那頭發瘋的老牛身上賴。不過這會兒陶大衝兩口子已經沒心思顧這些了,他們最擔心的是,別忽然冒出哪個倒黴蛋兒來,叫老牛給撞死,那他們可就貪官司了。
一大群人隨著瘋牛在縣裏亂轉,不知不覺就到了趙桂芬超市的附近,正好這時候王鳴和杜小娟也趕了過來。
陶大衝頓時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把拉住王鳴,哭喪著臉說道:“王會長,你可來了,快點幫我想想招吧!”
王鳴皺了皺眉,隻見不遠處一隻壯碩的瘋牛正使勁兒的往一麵堅固的院牆上撞。
那院牆雖然是磚砌的,可是仍舊架不住瘋牛的猛烈撞擊,三五下過後,院牆就已經搖搖欲墜了,同時院子裏麵響起了女人和孩子的尖叫聲。
王鳴認得那家,那是徐貴仁家。徐貴仁常年在外打工,家裏頭隻有老婆孩子。
看眼前的情形,那頭瘋牛大有撞破院牆衝進去意思的。
王鳴看得心中大急,立即大聲的說道:“都別愣著,快想辦法,萬一老牛進去了,準出人命!”
縣裏人都麵麵相覷,沒人敢出頭。
“草……”王鳴忍不住罵人,在人群裏尋摸了一圈,赫然看見一個年輕的婦女穿了件紅色的大布衫,當下二話不說就跑過去說道:“把衣服脫了!”
年輕婦女嚇得雙手捂住胸脯,拚命的搖頭說道:“王會長,不要啊!”
“別他媽的廢話!“救人如救火,王鳴也顧不上那麼多,扯著婦女的衣服使勁一拽,斯啦一聲,就給扯了下來。頓時露出婦女上身來,引得周圍的老爺們們大咽口水。至於那老牛會不會把徐貴仁家的院牆撞倒,早就丟到了腦後去。
王鳴拿著大紅布衫,三步並作兩步就朝著瘋牛過去,同時雙手揮舞著大紅布衫,嘴裏麵大呼小叫。
瘋牛耳朵撲棱了幾下,呼哧呼哧的轉過頭來,一雙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王鳴這邊,尾巴搖來擺去,前蹄刨地,做好了撞人的準備。
“王鳴,鳴子,你瘋啦,不要命啦,快回來!”
在人群裏的王老蔫兩口子,杜小娟還有劉月娥,幾乎在同一時間裏發出驚呼,可惜王鳴充耳未聞,已經衝了上去。
縣裏其他的人都麵露驚惶,看那頭瘋牛對著的方向正是他們這邊,居然都紛紛的像兩邊散開,生怕受到波及。
隻有王鳴一家人和陶大衝兩口子原地沒動,一臉焦急的看著王鳴,時刻注意他的動靜。
人牛對峙,一時間吵鬧的犁縣變得安靜下來,隻有瘋牛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王鳴揮舞著大紅布衫,全身戒備。瘋牛力量巨大,速度驚人,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它的牛角刺破肚皮,被頂起來,至於能不能活命,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