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一行人馬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地從皇城出發,前往番邦和親。綿延的軍隊甚至以裏相計,足可見淩澤嵐對這個妹妹的喜愛,城裏的百姓不明就裏,隻當是過節,熙熙攘攘擠滿了街道看熱鬧。
大紅色的喜慶花轎,垂下的紅色紗幔中隱隱約約可見風姿綽約的美女身影,端莊地坐在裏麵。喜帕掩住了她的表情,隨著轎子的搖晃偶爾露出一角容顏,卻隻見抿緊的紅唇。
“唉……果然都是逃不過的麼。”雲舒站定在城牆上遠望前往和親的隊伍,忽然無端端地歎氣起來。
淩澤嵐沉默著,沒有答話。
雲舒敲了敲城牆,攏了攏耳側隨風飄起的秀發,一身帥氣的男裝,易了容,那雙略帶狡黠的黝黑眸子卻是遮掩不住。直到熱鬧的嗩呐聲遠去,淩澤嵐才垂下頭,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怎麼,終於舍不得妹妹了?”雲舒故作調笑道。
淩澤嵐輕輕地瞟了她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擺個死魚臉給誰看呢。”雲舒被他盯得有點發毛,“這件事又不是我策劃的,你妹妹一手包辦,我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你又知道……”淩澤嵐低歎。
“廢話,我又不是她們姐妹倆,這麼大的事情,若不是有你暗中推波助瀾,怎麼可能成功。”雲舒輕描淡寫地笑道,“你從她策劃開始……就已經知道了吧。”
淩澤嵐沒有點頭,卻也沒有否認。
“你這個哥哥當的還真不容易,既想放她們一馬又不能明著表現出來,要讓她們自己明白,恐怕要過很久了。”雲舒忽然有些微微地心澀,卻恍惚間不知道為誰。目光不由自主瞟向和親隊伍遠去的方向,此刻隻剩下一條粗粗的黑線。
沒錯,此刻花轎裏坐著的根本不是淩澤雅。
那個身著紅衣的新娘,正是她的姐姐,淩澤淑。
就在昨夜,趁著宮裏都忙著準備和親事宜,淩澤淑偷偷溜進了淩澤雅的房間,說明了自己的計劃:由她代替淩澤雅出嫁。當然她不會真的嫁去番邦,她早就帶好了充足的迷藥,找好了替身,到時候再一次施展“偷龍轉鳳”之計,她就可以拍拍屁股闖蕩江湖去了。
她早想逃離那個皇宮,此番和親,正是最好的機會。
“如果沒有你給她的藥和麵具,她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成功。”淩澤嵐淡淡地說道。
雲舒抿嘴不語,淩澤嵐說的不錯,她塞給淩澤淑的紙包,淩澤淑一打開就掩嘴驚呼她的細心。不僅準備了大量的迷藥,還有兩張人皮麵具,附著了使用方法,隻要戴上,絕對沒人認得出。
“看您那麼用心良苦成全妹妹們,我這不也是小小地貢獻一下愛心嘛。”雲舒不以為然,大家的目標都是一樣的,你淩澤嵐想做黑臉,難道還能攔著我做白臉麼?不過這小子也真是,關鍵時刻還搞什麼別扭屬性,非要妹子咬牙切齒恨你個幾年,然後忽然茅塞頓開,發覺你這用心良苦的好哥哥。
嘛,算了,反正你別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和你哥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