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門,恐怕永遠不會再開啟了吧。雲舒低笑,笑的不明就裏的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眼角掃過暮子昕,忽然心中一動,“說起來,連劍山莊雖然是江湖的三大門派,曆史也不過百年吧。”
暮子昕微愣,“確實。”
“你們家,一直以來都姓暮是嗎?”雲舒又笑著問道。
暮子昕納悶,“是啊……有什麼奇怪的嗎?”
雲舒搖頭,“很正常啊……很正常。”遠觀夕陽,暖暖的顏色看的人的心窩也暖和了起來。“趁著天還沒黑,我們下山吧,二少他們該等急了。”出口顯然離入口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不過離山下倒是很近。
眾人應和了一聲,起身沿山路走去。
花沭瑾無聲無息地擋在了殘暝的身前,“副穀主是不是忘了些什麼……”聲音低沉磁性,卻是聽不出任何的喜怒。鳳眼如此,微眯著,閃過妖邪的深紫。
所有人不禁停下了腳步。
雲舒走在最頭,但一回頭,見這仗勢便知道是什麼事。輕輕地咬住了下唇,卻沒有動。
殘暝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早已料到了這一切的到來。平靜地望著花沭瑾,“殘某自然不敢忘。”
“沒忘最好。”花沭瑾輕笑,“瀠瑛的帳,無幻樓的帳,雲舒的帳,還有我花某人的帳,今天不如一並討了可好?”
殘暝凝視著他的眼神,毫無畏懼,“如此……甚好。”失去右臂的袖管空空蕩蕩,在風中微微飄蕩,獨添了幾分孤僻。
苡禰似乎想說什麼,浣潯捂住了她的嘴,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
江湖規矩,這種事情無關的人無權插手。
雲舒遠遠望著,忽然有些不忍,花沭瑾他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但對於殘暝,她也說不清楚自己要用何種的態度去對待,亦敵亦友……但他給無幻樓帶來的傷卻也是難以泯滅的。她雲舒不是聖母,至於他的墓裏救過她的事,雖然也算還了,但,對不起了。
她轉過身,背對著那兩人而立。
花沭瑾極其優雅地攏起了自己的袖子,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手輕輕一抖,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個紙包。慢慢地打開,似乎故意在給殘暝看。
殘暝的神色自始至終都很冷靜,一絲波動也無。
一報還一報,他早就做好了迎接這一切的準備。
花沭瑾緩緩地笑了,仿佛風中慢慢盛開了一朵罌粟,絕魅而劇毒。
手輕輕地一揚,白色的粉末紛紛揚揚,卻隻朝殘暝撲去。
仿佛那一瞬間都定格……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原本佇立在原地的白色身影以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到的速度,擋在了殘暝的麵前。
緩緩地倒下,仿佛是斷了線的紙鳶,無力地飄落。
“不!”雲舒轉身,便是這令人心碎的一幕。
風鼓起花沭瑾那一身暗紅色的長袍,還沒來得及長出新芽的草地上,慘白的衣裳包裹著玉傾漓瞬間慘白的臉色。殘暝漆黑的身影站著,似乎還不能理解這瞬間發生的變故。
“咳……咳咳……”玉傾漓無力地咳出一口血,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滑落,平白有些刺眼。
“不……不不不!”雲舒發瘋一般衝上前,將玉傾漓攬進懷裏,“你怎麼這麼傻啊!小白你……怎麼這麼傻!”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雖然陌生,但整天和醫毒打交道的雲舒怎麼會不知道這毒——月浣溪沙,江湖第三奇毒,從中毒到毒發不過兩個時辰,會讓中毒者緩緩喪失控製肢體的所有能力,最後在幻覺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