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一直扭頭望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簡致言問他的時候, 眼睛也沒眨一下, 懶懶地丟了一句過來:“趙大平婚禮上, 你自己暴露的, 斐燃的聲音我當然聽得出來。”
“我擦嘞, 你tm套路我, 你早就知道斐燃是我了, 還讓我大半夜唱歌給你聽?”簡致言嗓音高了幾度,恨不得扳過唐翊的臉,看看這家夥骨子裏賣的什麼藥。
然而唐翊如他所願的自動扭過臉來, 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一笑:“誒,這才對嘛,炸毛了的斐燃最有意思, 簡大律師, 你少在我麵前擺出一副冷漠臉,我可不吃這套, 別刻意隱藏你炸毛體質了, 沒意思。”
“……”麵對唐翊少有的笑容, 簡致言有些失神, 他盯著唐翊半天沒有做聲, 直到後麵車子的喇叭催促的震天響, 他才一腳油門駛了出去。
更令簡致言抓狂的是,唐翊忽然又補了一句:“大律師,想你的夜唱的不錯啊, 撕心裂肺, 驚天地泣鬼神。”
“磚磚……”
“嗯?”
“在我開車的時候,你別說話,刺激我炸毛了,有生命危險……”
“嗯,我不會說,你配h喘的很好聽……”
“唐翊!”
“好好開車。”
簡致言的家與唐翊學校相比要近很多,雖然隻是想帶唐翊回家換身幹淨的衣服,但是顧及到酒灑無情和他的關係,冒然將人帶回家不太好,簡致言征求唐翊的意見,唐翊哼哼道:“當然去你家,大哥,我都要凍僵了,你行行好行嗎?”
進了簡致言的家門,唐翊多一眼沒看,直接衝進了浴室,然後咣的一聲關上了門。
水聲隨即響起,從裏麵傳來唐翊微微咳嗽的聲音。
簡致言去臥室找了幹淨的衣服,放到了浴室門口的櫃子上,對著裏麵的唐翊說道:“換洗的衣服我放在門口了,你洗完自己拿。”
不知道是他的聲音太小,還是水聲太大,唐翊沒有回答。
趁這個空餘的時間,簡致言走到窗邊打電話給老才,將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他。
老才一改往日的不正經,擔心的說:“怕什麼來什麼,要不你休幾天假吧。”
“我已經在家裏了。”簡致言說道,“下午就不去辦公室了,明天正常上班,不用擔心我沒事兒。”
老才說:“這個案子你別接……”話剛說道一半,唐翊忽然從浴室中探半個頭,問道:“簡致言,毛巾在哪裏?”說完又快速的躲進了浴室。
“等我拿給你。”簡致言回了一聲,打斷了老才的話:“有事先掛了,明天上班再說吧。”
“哎哎哎,什麼情況,誰在你家?”老才老狐狸般的敏感,一下子就從簡致言的語氣中嗅出了那麼一點不尋常之意。
“關你什麼事?”簡致言白了一眼,“囉嗦,你這麼好奇別人的隱私,簡婕知道嗎?”
話音剛落,老才麻利的掛了電話,簡致言忍不住笑了,這家夥,一物降一物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他隨即收起了笑容,剛才那一瞥中,唐翊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哪裏不舒服?他趕忙那了一條幹淨的大浴巾,敲了敲浴室門:“給你毛巾。”
唐翊沒有說話,從浴室中伸了一隻手臂出來,將毛巾拿了進去,無意中的碰觸簡致言有些擔心,手怎麼還是冰涼冰涼的?
“簡致言,把你的睡衣拿給我,快點!”唐翊的語氣忽然急促起來。
簡致言沒有多問,重返臥室匆忙的將自己的睡衣遞了進去。不一會,唐翊終於打開了浴室門,手微微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勉強的露出一絲苦笑問道:“你的king size大床呢?借我用一用。”
“怎麼了?”簡致言發現了不對勁,心裏猛然揪了一下。
“低體溫症犯了,找一床厚被子給我,快點,我冷。”唐翊推開簡致言,直接搖搖晃晃地朝臥室走去。
一床溫暖的厚被子蓋在了唐翊的身上,簡致言緊張的問道:“怎麼搞的?我送你去醫院吧。”
唐翊依舊渾身顫抖,眼神卻清澈無比:“不要,哪也不去,死也不去。”
“擦,你可別嚇我,好容不易見到活的磚磚,你要是掛了我咋辦?”簡致言說的是真心話,看到磚磚忽然變成了這副模樣,自然知道他是為了等自己,淋了半天的雨,心裏沒由來的難受,擔心不已。
“廢話真多。”唐煥無力的閉上眼睛,像個嬰兒般蜷縮在被子裏。
“用不用叫你的朋友過來?酒灑無情?”簡致言雖然有點慌了神,但還是很清醒的,自己的身份多少有些尷尬,他和唐翊不管是在二次元還是三次元,其實連朋友都還算不上,盡管他沒時間仔細去想為什麼唐翊會忽然出現,但他認為至少這個時候,守在唐翊身邊的應該是他親近一點的人,比如他,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