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顏——”歐陽寂和神情鎮定,握緊了雪顏的手道:“若是你願意,咱們現在就告訴扶搖,咱們兩個情深如海、情比金堅……”
“不……”雪顏怔了一下,看著驟然間麵如死灰、踉蹌後退的扶搖,忽然覺得自己犯了個極大的錯誤。
她該知道,歐陽寂和之所以對扶搖那麼說,隻是為了避免叫扶搖太過傷心。
而自己這一任性,無疑是在扶搖撕裂的傷口上撒了把鹽。
她心下懊悔,不動聲色地推開歐陽寂和的手道:“咱們本就是為了名聲定親,你又何必欺騙扶搖?我偶爾會忘記,以為你對我或許有幾分真心……”
“嗬嗬……”慕容祺忽然沒心沒肺地笑道:“我道你們爭的是誰?原來是他——怎地我慕容祺這麼好的運氣,每次出去執行任務都能碰上一場好戲?”
“閉嘴!”扶搖傷心之下,驀然一抖手腕,一條綴滿銀色鈴鐺的白綾脫手而出,纏向慕容祺頸上道:“你這無情無義的人,懂得什麼!”
慕容祺側身躲過,口中叫道:“啊喲,扶搖姑娘手下留情,在下錯了……”
“扶搖——”歐陽寂和丟開雪顏的手,一把扯住扶搖的流星索道:“對不起你的是我,莫要傷了不相幹的人。倘若你心中有氣,待萬流歸來,要打要罵隨你便是。”
鋒利如鋼鞭般的流星索,在歐陽寂和手中化成了柔軟的絲綢。扶搖淚光盈盈,默視歐陽寂和良久,突然把手一抽,奪回流星索轉身低泣。
雪顏沒有說話,心裏十分難過。
原來,所有的愛與痛,在不相幹的人眼裏,不過就是兩個人爭搶一個人的“好戲”。
當年在天劫穀中,她對待天翊的種種刻骨柔情,落在慕容祺眼中,想必也當做了一場好戲去看。
扶搖不知道,對於她此刻的痛苦,她比慕容祺能體會得多,甚至可以說是感同身受。
她決定,無論扶搖是否隨他們同去萬流城,都不給慕容祺看戲的機會。
密道大門徐徐打開,慕容祺和歐陽寂和還在安慰扶搖,雪顏先自踏了進去。
驀然降臨的黑暗中,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雪顏姑娘,你和扶搖姑娘都是極漂亮的人兒,幹麼要爭搶一個男人呢?歐陽公子雖然長得俊,可天下長得俊的又不止他一個。”
“你是?”雪顏想了一下,立即道:“你是齊雲山人的弟子?”
“嗯,我叫杜若——”那女子道:“我站了半天你們都沒人理我……不過我也習慣了。如果我長得好看一些,你們自然會注意到我。”
雪顏有些慚愧,她其實早就看到了杜若,隻是這女孩子很沒有存在感地站在一邊,好像不願搭理人似的,是以她也沒有過去打招呼。
至於這女孩子的相貌……初看上去有些醜陋,仔細看仍然不大好看。
當年在驚鴻憐之巔,斂雲也曾為自己的相貌憂傷過。但斂雲氣質身材俱佳,平凡的五官裏透著高貴秀氣,縱然算不上好看,在普通人裏仍然有種鶴立雞群般的出眾。
這名叫杜若的女孩子,卻長得五大三粗,濃眉小眼,方臉闊鼻,無論哪個角度瞧去,都絕對跟“好看”兩個字沾不上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