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空明劍方出,空中忽然傳來昊天神君的低喝聲。雪顏抬頭望去,但見師父和梵天一起向這邊飛來。
她趕忙收起空明劍,向師父和梵天躬身而拜。
“是誰動了忘塵穀的封印?”梵天甫一落地,目光掃了三人一眼,厲聲問道。
“是咱們仙幻天尊貴的客人——”火雲惡人先告狀,一臉義正詞嚴地道:“我與千靈趕來阻止,咱們這位客人卻脾氣大得很,說她師父有恩於主人,她在仙幻天中哪裏去不得?”
“我何曾哪樣說過?你休在這裏血口噴人!”雪顏怒聲道:“你這做下人的欺騙主人,不覺得問心有愧嗎?”
“小顏不是那等樣人。”昊天神君目視火雲,淡漠中帶著一絲冷意道:“你為何要冤枉於她?”
“我……”火雲待要說:“我何曾冤枉於她?”接觸到昊天神君的目光,全身忽然激靈靈抖了一下,竟是無法答言。
梵天沒有再看火雲,隻向雪顏問道:“雪顏姑娘,敢問這忘塵穀的封印可是被你所破?”
“是……”雪顏微微遲疑了片刻,很快道:“我見師父這幾天真氣損耗過多,想采一些藥草為他補補身子。千靈說這穀裏種著最好的藥草……”
“於是你便前來采摘,火雲阻止你入內,你便將她打傷?”梵天寒聲道。
雪顏吃了一驚,向火雲望去,但見火雲片刻前還好好的手臂,這會兒竟不知怎地變得鮮血淋漓。
她蹙了蹙眉頭,沒有為自己辯解,隻是抱歉地道:“這空明劍甚是鋒利,晚輩一時失手,請梵前輩責罰——”
火雲既然成心要跟她過不去,辯解的話不過是越抹越黑。與其如此,倒不如爽快承認。何況,若非師父和梵天趕來及時,她原本也有意要割了火雲的尾巴。
梵天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冷冷道:“你是神君的弟子,我梵天豈能責罰於你?但你擅闖仙幻天禁地,又打傷我的下人,這仙幻天卻再無法留你——請雪顏姑娘今日出穀去吧。”
雪顏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看師父,忍著心中屈辱,點頭道:“好……我這便出去!”
“小顏——”昊天神君忽然對雪顏招了招手,道:“過來,到為師身邊來。”
雪顏心中微暖,垂了下睫毛,慢慢走近昊天神君身邊。
昊天神君輕撫著雪顏被火燒焦的鬢發,對梵天淡淡道:“本君教徒不善,尚請見諒。小顏既不慎得罪穀中下人,本君這就帶小顏離開。願魔靈公主早日醒來,不負你萬載守候——”
言罷,拉起雪顏的手,揮袖化出一團白光,帶著雪顏自白光中隱沒。
梵天怔了一下,欲待叫住昊天神君問個清楚,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俄而,隻把深不見底的目光慢慢移至火雲臉上……
仙幻天外,綠蔭冉冉,連山遍野,處處一片初夏的繁盛。
雪顏站在雲團上,感受著師父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良久,忐忑地低聲道:“師父,咱們真的現在就回繇山嗎?”
“你還對仙幻天有所留戀?”昊天神君側頭問。
“沒有……”雪顏略略沉吟了一下,道:“隻是弟子見那魔靈公主頰泛輕粉,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複活。咱們現在離去,萬一梵天的法力不足以支撐到魔靈公主醒來,豈非枉費師父一片慈悲之意?”
“梵天是非不明,受下人蒙蔽,又不識你一番好意,難得你倒不怨怪於他,還怕他萬年等待付之東流……”昊天神君歎了口氣,道:“小顏,為師盼你對眾生心懷悲憫,卻不想你善良到這般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