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說出藏寶圖的秘密嗎?”歐陽寂和詭異的笑容變得薄情而殘忍,道:“那東西對我無關緊要,不過你若肯老實交待,我想我會以比較溫柔的方式取你靈力。否則……”
“歐陽寂和,神月穀朝夕相處數百年,你真的完全不念舊情?”雪顏一邊說,一邊暗暗嚐試著用周身氣息衝擊命門穴。
“你的廢話真多。”歐陽寂和道:“我已隱忍數百年……不,我已隱忍數萬年!你不過是隻不足兩千歲的狐狸,我與你能有什麼舊情!你的腦子若還清醒,最好放明白點,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數萬年?”雪顏喃喃道:“可是我記得,你也隻有五千多歲而已……”
“我再問你一句,藏寶圖的秘密你說是不說?”歐陽寂和不耐煩地打斷了雪顏的話。
“當然……”雪顏冷眼看著歐陽寂和道:“不會告訴你!”
“沒關係——”歐陽寂和陰陰一笑,道:“你還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言罷,歐陽寂和舉起手掌,緩緩張開五指,如鷹爪般隔空向雪顏抓來。
雪顏渾身一痛,但覺巨大的邪氣籠罩全身,接著,無盡靈力在體力運轉激蕩,片刻之後,在邪力的牽引下,如開了閘的洪水般源源向外流泄。
她定定看著歐陽寂和,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他是紫陽聖尊的弟子,自小學的是正宗的玄門法術,這種邪惡的盜靈之術卻是從何處習得?
麵前之人,究竟是不是歐陽寂和?
隨著靈力的迅速流失,她漸漸無法思考,甚至無法呼吸。
疼痛……
萬蟻噬身般的疼痛,從每個毛孔裏向外散發。她咬緊了牙齒,咬得嘴唇出血,仍然無法將這疼痛緩解分毫。
他大概是故意的……為了逼她說出覆霜城藏寶圖的秘密,他故意用了最殘忍、最無情的手段汲取她的靈力。
“雪顏,是不是很疼?”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寂和雙掌暫收,向雪顏含笑問道:“你仍然不打算說出藏寶圖的秘密嗎?”
“……”雪顏動了動嘴唇。
“你說什麼?”歐陽寂和提高了聲音問。
“師、父……”雪顏再次動了動溢血的嘴唇,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此刻,唯有這兩個字能夠給予她戰勝疼痛的力量,使她不至說出藏寶圖的秘密。
盡管歐陽寂和宣稱藏寶圖對他無關緊要,但那卻是冰魅重建覆霜城的希望。而且,即使疼得失去意識,她仍然知道,那藏寶圖決不能落進壞人手裏。
何況,說出了藏寶圖的秘密,歐陽寂和也決不會放她一條生路。
如果死亡無法避免,又何必在乎死亡的方式與過程?
疼痛,總會終結……一切,都會過去……
聽到雪顏的話,歐陽寂和笑容盡斂,一言不發抬起手臂,以更加巨大的邪惡之力施於雪顏之身。
雪顏全身顫抖如篩糠,努力向天空仰起頭。
一千餘年的歲月,每當她想起師父,便總是以這樣的姿勢向師父遙遙呼喚。
那時,師父在縹緲的神寂之地,偶爾會回應她的呼喚。
此刻,師父在繇山,不知能不能感應得到她的刻骨痛楚?
“永別了,師父——弟子真的……舍不得……”一滴淚,自她眼角流下,沿著臉頰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