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雪顏心中羞惱,打斷了蘇棣的話道:“我與他並無男女之情,不過是形勢所迫無奈定親罷了……你不必多想。”
“是。”蘇棣答應的恭敬,臉上卻是一片同情憐憫之色。
這神色使雪顏極不舒服,她故意打了個哈欠,道:“我忽然有些困倦,你帶小東西出去吧。”
“師姐保重——”蘇棣俯身拱了拱手,拿起藥碗,臨出門時卻又回頭道:“師姐,還有一件事……原想過兩日再告訴師姐,又怕師姐到時怪罪……”
“什麼事?”見蘇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雪顏嗔怪地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何全不似往日爽快?”
“師姐……師姐可還記得天翊王子?”蘇棣講出這句話時,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用了極大的力氣。
雪顏怔了一下,那個曾經想了五百年、念了五百年的名字,那個曾經刻進骨子裏的名字,縱然情已煙散,又如何能夠輕易忘記?隻是,她不明白,一向在她麵前小心翼翼避諱著這個名字的蘇棣,今日何以會主動提起這個名字?
她輕輕“嗯”了一聲,盡量用漫不經心的聲音道:“記得的……”
“天翊王子派人送來書信,說七天後要帶羽洛王妃和上將古天鷹、神武勇士驚雷過來瞧瞧你的傷勢——”蘇棣一邊說,一邊緊張地觀察著雪顏的反應。
雪顏的心跳漏了半拍,但她很快若無其事地笑道:“好啊,你且將各處打掃幹淨,攬月樓中再準備出幾個房間,七天後迎接貴客。”
“可是……”蘇棣目光躲閃,結結巴巴地道:“師姐你……天翊王子他……他都已經成親了,你還願意見他……”
“傻小子!”雪顏打斷了蘇棣的話,笑道:“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和他——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久得我自己都要忘記,你卻還記著。”
“話雖如此,可當年的他實在有些欺人太甚。”蘇棣滿臉不平地道:“師姐,我平生不願以惡意去揣測別人,但他當年那般對你,此時聽聞你受傷來看你,隻怕未必出自真心。叫我說,他不過是衝著師父的麵子、想要與師父攀交情而已。”
“天翊不是那樣的人!”雪顏道:“當年種種,有太多誤會,既難以一一說清,亦沒有必要再提起。但我知天翊為人正直、宅心仁厚,你莫要道聽途說,誤會了他的人品。”
“你從前看歐陽公子,難道就不正直仁厚了麼?”蘇棣一向對雪顏恭恭敬敬、唯命是從,此時卻似乎有些替她著急。
雪顏被噎了一下。的確,她看歐陽寂和,又何嚐不是正直仁厚之人?在歐陽寂和沒有暴露出真麵目之前,若有人告訴她,歐陽寂和是個人品卑汙的小人,她定然死都不會相信。
但不知為何,她就是篤定,天翊不是那樣的人。即便是在歐陽寂和暴露出真麵目之後,她依然毫不懷疑地相信,她曾經愛過的男子是一個絕對值得信賴的人。
“蘇棣,你不了解他……”雪顏想要試著替天翊解釋:“他與歐陽寂和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蘇棣根本不願聽雪顏解釋,提高了聲音道:“傻師姐,你就是太過好騙,那些男人們才會一個個都來騙你!”
“我……好騙?”雪顏有些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