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神君轉對雪顏道:“小顏,你與他初相識時,可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雪顏仔細回想了一番,雖然與歐陽寂和有關的回憶無不使她痛苦憤恨,但她還是壓抑著情緒,將往事前塵在腦子裏慢慢過了一遍。
“師父——”雪顏道:“弟子與他初相識時,他正在追蹤害人無數的魔音少年斯炎。其時弟子差點兒受斯炎誘惑踏入魔音森林,是他及時阻止了弟子。”
“如此說來,你們初見之時,他並無異樣?”昊天神君問。
雪顏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說不上異樣……但弟子心裏有點兒奇怪……”
“有什麼奇怪?”昊天神君與紫陽聖尊同聲問道。
雪顏臉頰微燙,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尖尖的鼻子道:“別的男子見了弟子,幾乎都會多看兩眼、多說幾句,但他眼裏卻似全然瞧不見弟子……弟子向他道謝之時,他雖態度彬彬有禮,卻隻交待了一句小心,便即刻離去……”
昊天神君看了紫陽聖尊一眼,若有所思地問:“歐陽寂和是天生不近女色,還是受你教導,清心寡欲、非禮不視?”
“本尊雖曾向他宣講過道家清靜法門,亦曾教導過他人間禮儀,然便是神仙,真正做到者又有幾人?”紫陽聖尊道:“以本尊之見,大約是因他相貌俊美,每於下山之時,常遭山下女子騷擾,是以見了女子便欲遠遠躲開。”
昊天神君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繼續向雪顏問道:“神月穀中,你們朝夕相處數百年,可發現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雪顏站得久了,腿有些酸困,趴在地上道:“神月穀中迷霧重重,怨靈以邪惡幻術化出無數道路,或將我們引至懸崖之畔,或將我們誘至毒河之濱。我雖武功法力稍勝眾人,於辨路識途上卻最不在行,常常幾個轉彎便迷了方向。諸神裔中,歐陽寂和最擅識別怨靈幻術,又最能辨別方向,無數次帶領眾人走出迷途……其時弟子對他又敬又佩,並未察覺有何不對。”
昊天神君站起身,走過來將雪顏抱在懷中道:“如此看來,是為師想多了。”
“師父想到了什麼?”雪顏抬頭惑然問道。
昊天神君輕輕撫了撫雪顏光滑的皮毛,道:“魔君恒寂——”
“恒寂……”紫陽聖尊怔了一下,似乎突然被什麼觸動。
蘇棣奇怪地道:“師父,魔界之主不是名叫夜川嗎?恒寂是誰?師父為何稱他魔君?”
昊天神君重新在桌邊坐下,緩聲道:“夜川奪取魔君之位,不過百年間事。而魔君怔寂,則自十萬年前便開始統領魔界。原本遠不足以與神界抗衡的魔界,在恒寂的帶領下日益興盛,以致威脅到神界在六界八荒中的地位。兩強相恃之下,一場不可避免的神魔之戰終於在五萬八千年前爆發。”
“原來如此……看來恒寂倒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蘇棣感慨了一句,又好奇地道:“師父,不知那場戰爭結果如何?”
昊天神君道:“神魔兩界皆死傷慘重,恒寂亦在那場戰爭中身負重傷,沉入魔界血海之底昏睡四萬八千年。傳言一萬年前,怔寂醒來,其時血羅王為魔君。恒寂為奪回魔君之位,隻身與血羅王率領的魔界十萬大軍大戰數日,魔界之門被摧毀,血羅王與恒寂戰到人間,最終在西部沙漠海兩敗俱傷,相繼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