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可以捱過數日,可到了晚間,她便再也控製不住,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出燕華閣,用血紅的眼睛殺氣騰騰地去搜尋有沒有看起來不順眼的下人。
幾乎每個人都很不順眼,但不等她走近身邊,那些人便匆匆忙忙躲了開去。
到最後,她又回到燕華閣,咬破中指,吮吸著輾轉半夜,方進入紛亂的夢鄉。
第二天,她緊閉了燕華閣的門,裝作出去執行任務的樣子,以免阿獺過來看她。
兩天兩夜的蝕骨之痛後,白河公子命她盤膝坐下,用自己的功力幫她化解了一些體內魔功,這才使她恢複正常。
原來,白河公子並非沒有減輕她痛苦的法子,隻是為了懲罰她對他的不信任,方才讓她度過兩天生不如死的日子。
第三天,一切準備就緒,數輛馬車載著白河公子、載著她、載著銀衫、狐管家等,欲向魔界都城馳去。
向來膽小懦弱的阿獺忽然從府中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攔住馬車,向白河公子跪地懇求:不論在哪裏,請讓自己和小青魚一起。
白河公子看了看雪顏,說由她來做這個決定。
雪顏略略猶豫片刻,便同意了。沒有她在白府,隻恐老實的阿獺又要受人欺負。
這兩年來,因著一次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任務,她在白府的地位已經相當穩固。阿獺雖被允許同進都城,卻沒有資格與她同乘一輛馬車。
她與白河公子、銀衫三人坐在前麵一輛寬敞舒適、豪華氣派的馬車上,後麵跟著的是狐管家、墨絕、歸岫等人,再後麵才是阿獺和其他幾個府中下人。
路上,白河公子向銀衫和雪顏講起都城情形,大到錯綜複雜的君臣關係,小到街頭巷尾的店鋪風物,無不講得詳詳細細、如描如畫。
雪顏這才知道,原來都城裏亦有白河公子的人。
她有些懷疑,那人是久未在府中出現過的白鷺,但到達都城之後,方知另有其人。
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相貌剛毅、氣質沉穩的青年,除了一雙偶爾瞥向人時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外,幾乎看不出身上有什麼魔氣。
白河公子喚他天狼。
天狼將眾人帶進一座位居鬧市之間的宅院,不遠處人聲喧擾,宅院中卻甚是清幽雅靜。
院子隻有三進,白河公子占了中院正房,銀衫與雪顏分居兩側廂房。
下人們住在前院,狐管家與墨絕、歸岫等則住進了後院。
都城不比浴火州地廣人稀,此處的院子自然也不比白府敞闊,然院中花木扶疏、朱閣玲瓏,倒也別有一番韻致。
眾人安頓好後,天狼便不見了蹤跡。
第二天,雪顏以為白河公子會即刻派自己出去執行任務,不料白河公子卻命她扮作丫鬟模樣,同銀衫一起隨自己到街上遊玩。
她雖有些驚訝,還是很快照著白河公子的吩咐裝扮好了自己。
魔界都城的熱鬧,遠無法與人界祖龍、劍仙、積羽、萬化四城相比,但今天不曉得是個什麼日子,人潮如流水般向一個方向湧去,竟也頗有幾分熙熙攘攘的氣象。
銀衫拉住了路人打聽,方知魔君夜川為給君後慶生,特意在王宮附近搭設了個競寶台,道是無論達官貴人、販夫走卒、飛禽走獸,隻要拿得出像樣的寶貝,便可獲得賞錢萬錢。若是這寶貝君後瞧著喜歡,則不但任憑出價,且有望獲得一官半職。
若是君後瞧著不喜歡,拿了賞錢後,既可自己留下,亦可當場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