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怎麼能忘記？”阿獺從水中探出圓圓扁扁的棕褐色腦袋，向岸上的雪顏驚叫道。
“是挺丟人的事……”雪顏一臉羞愧地道：“所以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包括咱家公子。”
“這麼丟人的事，我當然不會說出去。”阿獺義氣地道：“來，你看著——這樣……再這樣……”
“我試試。”雪顏學著阿獺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果然變成了一尾青色的小鯉魚。
“快進來——”阿獺用爪子拍打著水麵道：“你化出原身之後，不能離開水太久。”
果然，不過剛剛化出魚身，雪顏已感到幾分窒息。
她扭動著身子向水塘中挪去，僅僅三尺多遠的距離，竟似耗盡了全身力氣亦無法抵達。
“我來幫你。”阿獺跳上岸，拿嘴巴輕輕拱了拱她，將她推進水塘。
甫一接觸清涼的水，雪顏先是打了個寒顫，既而立刻自在起來。
她搖頭擺尾，盡情撲騰，一會兒吐幾串水花，一會兒翻幾個筋鬥，緊張的心情隻覺長久未有之暢快。
“小青魚，來，跟我學——”阿獺肚皮朝上、四蹄攤開仰躺在水麵上，口中吐了個泡泡，無限愜意地道：“這個姿勢最舒服。”
雪顏學著阿獺的樣子，卻並不能如阿獺那般悠然自得。她重新翻過了身子，在水中梭子一般竄來竄去。
“啊喲——”阿獺忽然叫道：“小青魚，快沉入水下，有隻大鳥好像盯上咱們了。”
雪顏從水裏探出半個眼睛，果見一隻白色的大鳥俯衝而來。
“小心——”阿獺伸出爪子將她的腦袋按了下去，那大鳥撲了個空，掉轉身子圍著水塘翱翔半周後，忽然伸出尖尖的爪子向阿獺頭頂抓來。
“欺人太甚！”雪顏在水裏遊得正歡，被這大鳥擾了興致，不由甚是來氣，不等大鳥飛近阿獺，猛地躍出水麵化作人形，玄光劍刷地向大鳥翅膀斬去。
大鳥躲避不及，“嘎”地大叫一聲，數十支斷掉的羽毛飄落在水麵上。
雪顏忽覺這大鳥有些眼熟，但未及細看，大鳥已倏忽遠去，隻剩下一個巴掌大的小點。
“阿獺，你沒事吧。”雪顏向驚慌失措的阿獺問道。
“沒……沒事……”阿獺早已化出人形，水淋淋地爬到了岸上，坐在岸邊驚魂未定地道：“哪裏來的大鳥，好生可惡……小青魚，幸虧你已不是當年的你。”
“阿獺，你還記不記得，從前我曾問過你，玉梨和白鷺有沒有與你為難？”見阿獺安然無恙，雪顏複注視著大鳥消失的方向道：“這隻大鳥，很有可能便是從前公子府中的白鷺，沒想到她居然也來了都城……”
“什麼白鷺？嗬嗬，小青魚，世上所有的大白鳥都長得差不多，難為你倒能認得出來？”阿獺隨著雪顏的目光望過去，天邊空空茫茫，哪裏還有大鳥的蹤影？
“我也不能確定……或許是我多心了。”雪顏搖了搖頭，笑道：“一個時辰快到了，咱們回去吧。”
“好吧……小青魚，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阿獺依依不舍地問。
“不會太久的。”雪顏溫聲道：“我過上幾天就會回來看你。”
“嗯……”阿獺眼睛裏有些寂寞，還是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