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以為歐陽寂和會顧忌對魔靈公主的情意,卻不知歐陽寂和之所以遲遲沒有實施煉魂術,隻是因為沒有機會。
女人,在歐陽寂和心中算得了什麼?當年血海之畔,對魔靈公主刹那間生出的一絲愛意,遠不足以與統治魔界、甚至率領魔界統治六界八荒的野心相提並論。
原來,師父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
她的兩隻手不自覺地緊緊交握在一起,壓抑著湧上心頭的恨意,咬住微微顫抖的嘴唇,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並且努力不叫自己顯出一絲異樣。
好在,歐陽寂和此時的注意力全在畫像上,銀衫的情形似乎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公子……”良久,銀衫蒼白著臉道:“那你們……你們為何沒有成婚?”
“往事已矣,何必再提。”歐陽寂和放下畫像,若無其事地微微一笑道:“銀衫,你怎麼了?”
“婢子……婢子沒有怎麼……”銀衫勉強擠出一絲很不自然的笑,言不由衷地道:“婢子隻是覺得有些可惜……可惜公子錯過這樣一位美人兒……”
“沒什麼可惜。”歐陽寂和道:“本公子身為魔族中人,自然還是娶一個魔族女子的好。至於這位美人兒,如今肉身被毀,魂魄無歸,倒是可憐得很。”
“著實可憐得很……”銀衫附和了一句,試探地道:“公子念在曾經的情分上,要去尋找這位美人兒的魂魄嗎?”
“隨她去吧,一切皆是她的命數。”歐陽寂和不以為意地道:“隻是本公子原本還打算利用她的肉身,去挑起夜川與諸神之間的爭鬥,如今看來是行不通了。”
“嗬嗬……”銀衫臉上大為輕鬆,笑道:“公子的計劃未必行不通。那美人兒的肉身既已被毀,公子隻要曉得那美人兒的脾性與過往,隨便找個人冒充於她,就說是那美人借屍還魂,又有何不可?”
“你當諸神是傻瓜嗎?”歐陽寂和笑道:“如此冒險之舉,不為也罷。隻要拿到魔雲山中的東西,本公子一樣可以叫夜川死無葬身之地。”
“公子英明神武,婢子愚鈍。”銀衫道:“隻是咱們要如何拿到魔雲山中的東西?墨絕幾個去探過數次,都道魔雲山不但封印重重,而且被無數兵將圍得鐵桶一般。那夜川好像知道,能置他於死地的東西藏在魔雲山中。”
“他未必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歐陽寂和道:“若他知曉,怕不早已掘地三尺將之取去,又何必非要耗費無數兵力久困魔雲山?”
“公子說得是。”銀衫道:“如此說來,咱們的人隻要設法進入魔雲山,便已勝券在握?”
“設法進入魔雲山,並將那東西順利帶出……”歐陽寂和說著,將目光轉向久不說話的雪顏,含笑道:“小青魚,本公子將這個任務交給你,希望你能不負本公子所望。”
“小青魚願意為公子盡力一試!”雪顏咬了咬牙,低頭拱手道。
她此來的目的,本是想告訴白河公子,她已引起君上、君後懷疑,不宜繼續留在宮中,魔雲山之事,希望他另派他人。如今得知白河公子即歐陽寂和後,她改變了主意。
雖然夜川也很討厭,但比起歐陽寂和,簡直當得起“慈悲”二字了。
歐陽寂和不但汲取了她的靈力,而且得知她魂魄漂泊無蹤後,不但沒有半點兒憐惜之意,還想利用她的肉身去挑撥夜川和諸神的關係。
夜川因媚雅之故,至少沒有想過要她的命,也沒有想要利用她做什麼。
歐陽寂和狡詐異常,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絲毫破綻,是以言語神態之間,表現得比往日更加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