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待推托，媚雅卻已關上了房門，將衣服拿進裏間床上道：“快來，我幫你換上試試——”
“那怎麼可以？”雪顏惶恐地道：“小青魚不過一個侍女，怎敢勞煩君後動手……”
“你又客氣了。”媚雅打斷雪顏的話，笑道：“我當你是朋友，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
說著，不顧雪顏反對，已然解開了雪顏的衣帶。
若是別人，雪顏縱不一把推開，也要心生惱意。因為是媚雅，雪顏配合著脫下了外衫，拿起包裹裏的衣服就要往身上穿。
媚雅攔住了她，道：“這些衣服都是從內到外全套的，你要把裏麵的也脫下來試試。”
“這個……等小青魚洗過了澡再換吧……”雪顏趕忙抓住中衣領口與衣帶，躲開了媚雅的手道。
她身上帶著魔眼骨笛，萬一歐陽寂和此時正在看著她，可該有多麼尷尬。
“嗬嗬，我也習慣沐浴之後再換裏麵的衣服。”媚雅從床上拿起一套中衣裏衣，和外衫一起塞在雪顏懷中道：“芳華殿後麵有一池溫泉，平日除了我和君上不許別人去。走，趁著君上還在涵光殿忙，我偷偷帶你去洗——”
“那個……會不會太晚？”雪顏猶豫地問。
“開心舒適的事，什麼時候做都不會太晚。何況，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你應該問會不會太早……”媚雅說著，半推半拉地抓著雪顏的手向外走去。
“君後稍等——”雪顏掙脫了媚雅的手，將衣物放在床上，取下項上骨笛壓於枕下，這才重新抱起衣物道：“好了，咱們走吧。”
“那是什麼東西？”媚雅看著雪顏的枕頭，饒有興致地問。
“不過……不過是普通的項鏈……”雪顏故意吞吞吐吐地道。
“項鏈啊？我有很多，你若喜歡，隨後到我房裏再挑上幾條。這條不好看，以後就不要戴了。”媚雅說著，拉著雪顏出了房門，徑向後院走去。
尚未進得後院，已聞院中花香繚繞。待跨進院門，但見佳木鬱鬱蔥蔥，掩映著中間一幢燈火輝煌的巨大圓形殿閣。
閣外守著幾名值夜的侍女，看到媚雅過來，齊齊施了個禮，而後打開殿閣大門，恭敬地低著頭請媚雅和雪顏進去。
殿閣中間是一方碧玉鑲嵌的圓形大水池，池上水氣氤氳，無數香花漂浮在水麵上，難怪洇染得一院花香。
媚雅脫了衣服，披著一層薄薄的輕紗跳進水裏，向雪顏含笑招手道：“來呀，小青魚——”
水氣花香中，媚雅披著輕紗的身影美得不可方物。雪顏怔了片刻，方跟著跳進水裏。
立即有侍女收走了雪顏的舊衣服。雪顏剛想問那侍女做什麼？媚雅已笑道：“有了新的，還穿那些舊的做什麼？我叫她們幫你扔了。”
雪顏閉上了嘴，她覺得今夜的媚雅與以往有些不同。
“嘻嘻……”媚雅清脆的笑聲如銀鈴一般灑落在水麵上，窈窕的身子魚一般滑了過來，將輕紗緩緩扯下，披在雪顏身上道：“小青魚，給你——”
輕紗落處，媚雅雪白的雙肩裸露在層層花瓣上，宛如一朵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花蕊。
雪顏定定看著媚雅的笑，時光仿若又回到千餘年前的夏天，那時，她也曾和媚雅在弱水之源中歡鬧嬉戲……隻不過，那時的媚雅雖已化身為人，她卻還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狐狸。
柔若無物的輕紗，在裹住雪顏身子的刹那忽然收緊。一個巨大的水泡，自雪顏身邊迅速擴散，頃刻間籠罩了整個碧玉水池。
媚雅倏忽遠去，轉眼間披上一襲紅衣，站在溫泉邊拍手笑道：“捉住了，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