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君後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浣淩兒被噎了一下,忍耐著道:“聽說西城萬香堂昨天新到一批香料香膏,有上好的臘梅、沉香、蒼蘭、鵝梨……君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隨我去瞧瞧?”
“不去。”媚雅直截了當地拒絕道:“外麵的東西終究不能叫人放心,我前些日子倒是自製了些臘梅沉香膏,如今還剩著一些,你若是喜歡,我送你一盒便是。”
“這個……不用了。”浣淩兒假惺惺地笑道:“我來也沒有帶什麼東西給你,怎麼好意思拿你的東西回去?”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媚雅天真無邪地笑道:“你拿一萬八千兩黃金為君上買下化毒樽,雖然君上不曾收下,我卻一直記著你的這份情。區區一點兒臘梅沉香膏算得了什麼?你就不要推辭了。”
言罷,吩咐跟隨的侍女去為“淩兒姑娘”取一盒臘梅沉香膏來。
浣淩兒沒有接話,也不知臉上是紅是白。
侍女青袖的聲音怯生生地道:“君後,這事兒你就不要再提了,我家小姐為這事兒……”
“住嘴!君後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浣淩兒怒斥。
青袖的聲音立即消失不聞。
雪顏迅速收拾好了自己,出門向媚雅、浣淩兒各各施了個禮,又向侍女青袖打了個招呼。
“咦,這不是曾經跟著白河公子的那個丫頭嗎?”浣淩兒一見雪顏,如同遇到救星般拉住了她的手,左右打量著道:“君後看上的人,定然有過人之處……嗬嗬,丫頭,我昨日見到你家公子,你家公子還說十分想你來著,也不知你在宮裏過得如何,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君後待我極好,小青魚不曾受什麼委屈。”雪顏截住了浣淩兒故作熱情的話,不動聲色地抽出手道:“你今夜再見我家公子時,可以叫他不必掛心。”
對於這個想取媚雅而代之、甚至想置媚雅於死地的女子,雪顏一點兒好感也沒有。若不是出於將計就計的計劃,她可能連起碼的禮貌也懶得給她。
浣淩兒有些尷尬,眸光閃爍地看了媚雅一眼,放低了聲音道:“你這丫頭……我夜裏怎麼會見到你家公子?真真胡說八道……”
“嗬嗬,那就等你下次見到公子時告訴他。”雪顏微微抬了下嘴角,不願與浣淩兒多說。
“淩兒,你常去白河公子府上嗎?”媚雅饒有興致地湊了過來,兩隻眼睛如同浸在清水潭裏的兩顆黑寶石,笑盈盈地看著浣淩兒道:“白河公子相貌英俊、風度翩翩,且家財萬貫、豪爽大方,為人又最是和藹和親……淩兒,你莫不是動了春心?”
“君後說哪裏話……”浣淩兒眼中浮起一絲惱怒,勉強按捺了下去道:“白河公子已有心上人,我浣淩兒豈能做出橫刀奪愛之事?”
雪顏很想問上一句:“難道你心係君上、意圖謀害君後,就不算橫刀奪愛了嗎?”
但媚雅似乎並不在乎,反而一臉讚賞地道:“淩兒自然不會做出那等事。嘿嘿,咱們淩兒這樣財貌雙全的姑娘,多少王孫貴公子求還求不來,哪裏需要去橫刀奪愛?”
浣淩兒嘴裏隨便謙虛了幾句,臉上卻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此時,侍女取了臘梅沉香膏過來,瓷做的天青藍盒子上,繪著一支小小的、生動的臘梅花,托在侍女掌心,如同一塊精致絕倫的美玉。
媚雅取過來打開蓋子,清清淡淡的冷香立即若有若無地隨風散了開來。
雪顏吸了吸鼻子,乍然間想起師父身上的味道,一時差點兒流下淚來。
“喏——”媚雅笑吟吟遞在浣淩兒麵前道:“這是我親手采摘的半開的臘梅、親手研磨的上等的沉香,用料做工皆頗費了一番心血,若非念在你一萬八千兩黃金購買化毒樽贈於君上,我也不舍得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