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雪顏戒備地問。
“在下隻是來看看姑娘需不需要幫忙，姑娘無需緊張。”殘燼嘴角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淡淡道。
雪顏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想來不過是夜川多疑，特意派他過來監視自己罷了。
“那就多謝了。”雪顏冷淡地笑了一下，道：“你既然來了，就在這潭邊守著，我下去瞧瞧。”
“慢著——”殘燼身子一晃，眨眼間到了雪顏身邊，道：“這潭水深不見底，不知有沒有危險……還是姑娘在上麵守著，由在下為姑娘代勞吧。”
言罷，不等雪顏回答，隨手扔下鬥笠，“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你太客氣了——”潭水下麵的東西事關五位神裔性命，雪顏哪肯叫殘燼拿去？是以口中說著，緊跟著跳了下去。
潭水漆黑，骷髏眼裏發出的光照不出寸許。雪顏索性收了骷髏，摸索著向下遊去。
殘燼雖在雪顏之前跳下黑水潭，但雪顏此刻用的畢竟是一條魚的身子，不一會兒便追上了他。
可惜黑水潭隻有數尺見方，殘燼橫了身子，百般阻攔在雪顏前麵，絲毫不給雪顏超過自己的機會。
狹小的空間裏，兩人糾纏來去，雪顏覺得頗不像話，一轉身化作一條小鯉魚，自殘燼腋下遊了過去。
殘燼疾速伸手下撈，堪堪捉住了小鯉魚的尾巴。
雪顏拚命搖頭擺尾，想憑借滑溜溜的身子掙脫殘燼的手。奈何尚未扯出尾巴，殘燼另一隻手已探了上來，牢牢捏住了她的肚子。
“放開我！”雪顏越掙紮反而被抓得越緊，隻得在殘燼手中一動不動地惱聲道。
“待離了這水潭，在下自會放了姑娘。”殘燼說著，將雪顏塞進一條口袋裏，抱在胸前繼續向下遊去。
雪顏又羞又惱，在口袋裏亂撲亂撞，並數次試圖探出頭來，皆被殘燼擋了回去。
“乖一點兒。”殘燼拿手抱緊了口袋道：“你已經完成任務，接下來的事，交給在下來做就好。”
“是君上叫你跟蹤我的嗎？”雪顏撲騰著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上做出這樣的事，未免太叫人寒心。”
“君上說過，一個人背叛一次，就有可能背叛第二次，所以他對背叛過自己主子的人從不輕易信任。”殘燼道：“在下覺得君上的話甚有道理。”
“我沒有主子，也沒有背叛過什麼主子！”雪顏氣憤地道：“我為白河公子做事，乃是迫於無奈。”
“你這些話，隨後向君上解釋就是。”殘燼公事公辦地道：“至於在下，隻是奉君上之命銷毀這潭底的東西，除此之外，沒興趣管別的閑事。”
“銷毀？”雪顏心中一冷，想到夜川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再也顧不得別的，立即強行化出人身道：“我自會將東西拿給君上銷毀，你休想來搶這個功。”
殘燼先時抱著的是一條魚，此時驀然變成一個女子，不由微微一怔，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趁著這個機會，雪顏猛地掙開身子，迅速向潭下遊去。
“姑娘誤會了，在下無意要搶姑娘的功勞……”殘燼在雪顏身後叫道。
雪顏不理，為避免殘燼追上來，連連施出魔功，將上百個骷髏頭骨堵在自己和殘燼之間。
殘燼被阻斷去路，無奈地浮在水中道：“姑娘即使拿到了潭底的東西，也休想避開在下離開這水潭。姑娘倒不如省點力氣……”
雪顏哪管殘燼說些什麼，頃刻間已沉至潭底，在水底略略休息了一會兒，伸出手臂四處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