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過片時之間,巨龍般的火焰已凝作一團冰霜,轉而向烏雲中襲去。
“夜川,你把小雅怎麼樣了?”聽不見媚雅的回答,雪顏的心不由懸了起來。
夜川雖然不至於要了媚雅的性命,但媚雅拿定身符定住夜川,夜川掙脫後,激怒之下不知會對媚雅做些什麼?
白雲與烏雲已經近在咫尺,千萬道白光織成的大網向烏雲緩緩收攏,眼見得烏雲已無路可走、無路可退,烏雲中忽然向四麵八方發出無數劍影。劍影所過之處,白光織成的大網竟被生生刺出一道裂痕。電光石火之間,夜川踏劍自裂痕中穿身而過。
大網消散在空中,夜川卻未能走遠,沒有任何人看清,昊天神君不知怎地擋在了他的麵前。
沒有了烏雲的阻隔,雪顏終於看清,媚雅不知何時現出了原身,正以一條狐狸的模樣安靜地躺在夜川懷中。
“夜川——”雪顏叫道:“我師父不會對你怎樣,也不會拆散你與小雅,隻要……”
轟隆——
雪顏話未說完,一陣驚天動地的雷聲忽然滾過耳際,同時,夜川黑色的衣袍鼓風而起,九道閃電挾著凜冽的真氣向白雲中劈落。
昊天神君劍指向天一指,一層薄薄的封印阻住了閃電的攻擊,一道黃金索自天而降,靈蛇遊龍般向夜川身上纏去。
天絕劍跟隨夜川日久,似與夜川心意相通,不待黃金索纏到,已自夜川腳下發出淩厲劍光,眨眼間將黃金索砍作數段。
此時閃電之力已然消散殆盡,昊天神君收起身外封印,手掌在空中平平一劃,漫天裏所有的雲忽然都彙聚一處,森森山嶽般向夜川頭頂壓來。
夜川收劍下墜,雙腳甫一踏上白雪皚皚的地麵,竟乍然間消失了蹤影。
昊天神君亦帶著雪顏落下雲頭,衣袖輕揮間,卷起陣陣狂風,刮得視野之內數人合抱的大樹皆連根拔起。
白雪皚皚的地麵被狂風拂過,頓時湧起團團雪浪,直有澎湃雲霄之勢。
衝天雪浪之中,夜川黑色的衣角在左前方一閃,昊天神君身影微晃,已然再次擋住了夜川的去路。
夜川這次沒有動,隻將天絕劍橫在身前,挑唇冷笑道:“昊天神君——你雖法力通天,想要生擒本座亦是癡心妄想!”
昊天神君立定腳步,漫天風雪隨之平息。昊天神君目光緩緩掠過夜川懷中媚雅,淡淡道:“夜川,念在你對小雅一往情深,本君可以饒你不死……”
“本座何用你饒!”夜川打斷了昊天神君的話,昂首傲然道:“本座從不曾饒過別人,亦不稀罕被別人饒過!今日既難免一戰,咱們各憑本事,生死隨緣便是。”
“各憑本事,你還不是本君的對手。”昊天神君平靜的聲音中無波無瀾,淡漠地看著夜川道:“放下小雅,本君成全你一死。”
“小雅是本座的妻子!”夜川抱緊了懷中媚雅,強硬地道:“夫妻一體,本座是生是死,小雅自當相隨。”
“夜川——”雪顏忍不住插嘴道:“我一直當你為人行事雖然乖戾怪僻,卻不失光明磊落,不想你竟說出這等話來。你要小雅生死相隨,可曾問過她的意思?便是你們夫妻一場,亦是你對小雅用了欺騙的手段。如今小雅恢複記憶,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誰告訴你,本座為人行事光明磊落?”夜川嘲諷地冷笑道:“本座行事,向來隻問結果,不問手段。若你有所誤會,隻能怪自己糊塗!”
“你……”雪顏被氣得啞口無言。
“唉……”昊天神君袖子裏忽然發出一個細聲細氣的歎息,緊接著,冰魅的聲音道:“媚雅姐姐若是曉得自己嫁了個卑鄙下流、打不過人就拿她擋在前麵的男子,一準羞愧死了,難過死了。”
“可不是嘛。”黑皮的聲音道:“若我是你那媚雅姐姐,曉得自己嫁了個這樣不堪的夫君,即便僥幸活下平,也不如找塊石頭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