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得是。”媚雅道：“小顏，你心裏無需有什麼負擔，說不定汐族至寶與海魂珠根本不是一件東西呢。”
雪顏倍覺忐忑。如果汐族至寶不是海魂珠，茫茫無極海無邊無涯，他們該到哪裏去找海魂珠？如果汐族至寶確為海魂珠，她又怎能為了一己之私，置汐族眾生於不顧？
思慮之間，忽聽桌子底下傳來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道：“蘇棣哥哥，天都快晌午了，你還不去做飯麼？”
這可惡的小東西，不知什麼時候又從房梁上竄回了桌子底下。
雪顏一把將它揪了出來，拉長了臉道：“你這小東西，竟敢不聽師父和姐姐的話，回頭看師父怎麼罰你！”
“小雅姐姐——”冰魅狡猾無比，兩隻小爪子楚楚可憐地掙紮著伸向媚雅道：“我隻是怕你受欺負，想在這裏保護你，不是不聽師父和姐姐的話。”
媚雅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掙開夜川的手，從雪顏手裏奪過冰魅道：“不要凶小東西！看在它跟你小時候長得一般無二的份上，你也不該叫它受委屈。”
冰魅坐在媚雅懷裏得意地憨笑。
蘇棣笑道：“小東西越來越狡猾了……師父，時辰已將正午，不如弟子去做上一桌好飯，吃過之後再商議海魂珠之事。”
昊天神君點了點頭，道：“也好，你去吧。”
蘇棣走後，冰魅纏著媚雅道：“小雅姐姐，不管去哪裏，你都會帶上我一起的，是不是？”
“你那小雅姐姐將來是要去魔界的。”雪顏故意嚇唬它道：“魔界可不好玩，到處黑黢黢、冷清清的，而且還有很多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你就跟著小雅姐姐去吧。”
“小雅姐姐……”冰魅果然被嚇著了，抓著媚雅衣襟搖晃道：“魔界一點兒都不好玩，你不要去了好不好？”
“你聽她胡說。”媚雅不滿地看了雪顏一眼，輕撫著冰魅的皮毛安慰道：“魔界雖比人界冷清了些，卻像人界一樣有花有草有陽光……”
“不是的——”冰魅認定了雪顏說的是真話，悲悲切切地道：“我先時夢見姐姐在魔界，真的又黑又冷又沒有人煙，還有很多……很多會笑的骷髏頭……笑得恐怖極了……”
雪顏微微變了臉色，三年離魂河底不堪回首的記憶，她一直想要努力忘記，卻不料小東西心裏還殘留著那時的幻影。
“小顏——”媚雅嗔怪地道：“魔界哪有那樣的地方？瞧你把小東西都嚇出噩夢來了。”
“魔界確有那樣的地方，隻是你從來不曾到過而已。”雪顏道：“我對你說過，我在離魂河底苦修三年，那裏便是離魂河底。”
“小顏……”媚雅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她真的好愧疚、好自責。魔界對於她，是鮮花著錦、風光無限、香閨繡榻、恩愛纏綿，對於雪顏，卻隻有仇恨、忍耐、無盡的淒苦、無邊的恐懼。
夜川攬住了媚雅的肩道：“小雅，待回到魔界，我便立即著人摧毀離魂河底，你不必難過。”
“嗯……”媚雅倚在夜川胸前，輕輕蹭了蹭夜川的胸膛。
冰魅雖然是隻小小的狐狸，看到二人這般親昵之態，也不由感到了些不好意思。縱身一跳，重新跳到了雪顏懷中。
黑皮則拿尾巴繞過了自己的兩隻眼睛，口中膩膩歪歪地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對於這樣的舉動，媚雅大概早已習以為常，聽得黑皮之言，又見冰魅跳走、師父與雪顏同時扭轉臉去，這才略覺尷尬，推開了夜川，紅著臉道：“你這小蛇真是討厭……我們又沒做什麼……”
夜川倒全不在意，冰薄的唇角隱約一笑，固執地抓住了媚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