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顏道:“十年之後,司徒姑娘會到繇山教小東西功課——也就是說,司徒姑娘是我們繇山將來的貴客。你招惹了司徒姑娘,就等於是跟我們整個繇山過不去。屆時我們會做出什麼事來,可能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
“嗬嗬,哪兒能呢?”翼漩笑道:“繇山是名門正派,尊師昊天神君清明正直,人神共仰,哪裏會跟我這無知小輩過不去……”
“那可難說——”嚇人的事媚雅最在行,見雪顏的話沒有唬住翼漩,立即接口道:“傳說中我師父一怒之下赤地千裏,也不曉得是真是假?雖說繇山是名門正派,我師父清明正直,但那都是在別人沒有招惹繇山的前提下。若是有人做了對不起繇山的事,或欺負了繇山弟子,我師父能叫他神不知鬼不覺間家破人亡、萬劫不得超生。”
“真……真的?”翼漩果然被嚇得目瞪口呆。
“當然。”媚雅道:“這些都是吃了你的甜瓜我才告訴你的,你可千萬別告訴旁人。畢竟我們繇山是名門正派,這樣的話傳出去不好。”
“我……我不說……”翼漩嚇得臉色煞白,當下再不敢朝司徒夢看上一眼,起身告辭道:“我……我忽然想起軍營裏還有點兒子事……先……先走了。”
“哈哈,膽子這麼小,還想打司徒姑娘的主意。”翼漩走後,媚雅大笑起來。
“多謝兩位姑娘。”司徒夢感激地道。
這天晚上,為了給雪顏、媚雅送行,帥府裏安排下了豐盛的宴席。眾人喝酒敘話間,說不盡幾多歡喜、幾多傷感。
翌日海上晨曦初露,嘯風一家帶著司徒夢、飛羽將雪顏、媚雅送至碼頭,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蒼蒼茫茫的海天深處,這才依依不舍地轉回帥府。
路上,媚雅問道:“小顏,我記得你將翼雲的魂魄收了起來,你覺得師父能將她複活嗎?”
“我沒有要師父將她複活。”雪顏道:“此事你也不要對師父提起,隻說她魂消魄散了便是。”
“為什麼要欺騙師父?”媚雅不解地道:“再說你既不打算讓師父複活她,又何必多事收起她的魂魄?”
雪顏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或許隻是出於長久以來慈悲處世的習慣,她不忍心任何一個魂魄在自己麵前灰飛煙滅。
“我不知道……”雪顏沉吟了一會兒道:“師父身子虛弱,萬不能再實施還魂之術……夜川不是來了麼?我記得你說過會叫他教我魔界的還魂術。”
“你想自己試試?”媚雅驚訝了一下,還是答應道:“我跟他商量商量,盡量叫他教你。此事你可曾告訴過飛羽?”
“沒有。”雪顏搖了搖頭道:“我不確定還魂術一定能成功,而且翼雲說過,希望與他萬劫千生永不再見……”
“這話哪裏信得?”媚雅道:“那隻不過是翼雲的賭氣之語罷了,若是她曉得飛羽愛上了她,一定巴不得與他天天相見。但你不告訴飛羽是對的,免得還魂術失敗,叫他空歡喜一場。”
“飛羽未必愛上了翼雲,翼雲若是重生,也未必還會接受飛羽。”雪顏道:“這世上有兩個字,叫做‘心死’。”
“無論如何,叫他們自己做決定就是。”媚雅道:“反正隻要活著,隻要男未婚女未嫁,就有在一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