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你看呢？”昊天神君將那布防圖冊交予雪顏道。
雪顏拿著仔仔細細翻看了一會兒，試探著道：“凜冬將至，西側水路有待加強。東北一帶山林視野變得開闊，似可適當減少巡邏人數……”
“不錯。”昊天神君讚賞地道：“懂得應季而變，小顏，你已足可獨當一麵。”
雪顏甚是歡喜，羞澀笑道：“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然而此城西側水路固然有待加強，東北一帶卻絕不可減少巡邏人數。”昊天神君指著雪顏手中圖冊分析道：“你看，此處乃交通要道，一旦被怨靈有機可乘，則不但此城危矣，鄰近兩城亦將陷於危境……”
雪顏斂了笑，隨著師父的指點，才發現自己遺漏了太多問題，不由滿麵羞愧。
“師父——”媚雅也湊了過來道：“原來布防是這麼複雜的事，不單要考慮地形、兵力，還要考慮季節、鄰近城市。這還僅僅隻是一張圖，便看得人這般頭疼，若一個城鎮一個城鎮安排下去，可該怎樣辛苦？”
昊天神君溫聲道：“世上何事不辛苦？小雅，若你明白辛苦乃眾生常態，便不會對辛苦有所抱怨。”
“弟子並沒有抱怨自己辛苦，隻是心疼師父。”媚雅仰頭看著昊天神君的臉道：“師父是三界五行外的神祗，本該逍遙於山林之中，寄情於絲竹之間，不該如此日日夜夜勞心費力。”
昊天神君微微笑道：“無論是人是神，有多大能力，便當負起多大責任。倘若人人隻求自己逍遙，六界傾覆之日，怨靈橫行之時，試問誰能獨全？”
“師父說得是……”媚雅有些汗顏，她從來考慮的都是怎樣叫自己過得逍遙快活，順便做些行俠仗義、扶危濟困之事享受別人的感激，卻從未如師父這般認真考慮過六界眾生。
“你們看——”昊天神君似乎無暇與媚雅探討六界眾生，接著拿起案上的布防圖冊，為二人講起了各個城鎮的布防優劣。
絳心在幾案近旁支著耳朵，似乎聽得格外有趣。
待昊天神君放下一冊圖，雪顏笑道：“絳心，你也懂得布防之道麼？不如一起來聽師父講解。”
“不不不……”絳心忙擺手道：“我不懂那些……你們累了嗎？我去為你們燒壺茶來。”
“這怎好勞煩你？還是我去吧。”
然而，未容雪顏站起身子，絳心已躬身退出了房間。
媚雅笑讚道：“這個小師妹不但貼心，而且好生勤快。我以為服侍師父師姐這些事她會叫阮阮代勞，沒想到她竟事事親力親為。”
“可她還不是咱們的小師妹呢。”雪顏道：“我隻盼她早日拜了師，使喚起來便不需客氣了。”
“早晚的事，也不急在這兩三年。”媚雅笑吟吟道：“這麼漂亮又勤快的小師妹，也不曉得將來是便宜了蘇棣還是雲夙。”
“小雅——”雪顏看了看微微蹙起眉梢的昊天神君道：“你怎好當著師父的麵開這樣的玩笑？”
“啊喲，弟子一時口無遮擋，師父莫怪。”媚雅趕忙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