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樣子分明就有。”媚雅眼珠子一轉，淘氣笑道：“絳心，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什麼人卻擔心被人家拒絕，所以不好意思開口？”
“你……你莫瞎說……”絳心明顯底氣不足，卻還努力保持著鎮定道：“我不過一介孤女，命如飄萍，隻求一安身之地足矣，哪敢去喜歡什麼人？”
“嗬嗬，我原當你是個爽快女子，沒想到你說起話來也這般叫人聽著別扭。”媚雅笑道：“你既來了繇山，就是繇山的人，怎麼還能說是一介孤女？何況你還認了阮阮做妹妹，這樣的話叫她聽了情何以堪？再者，似你這般有才有貌、身家不菲的女子都不敢喜歡什麼人的話，世間那些相貌平平、小門小戶的女兒是不是隻配一輩子孤獨終老？”
絳心紅了臉，窘迫得無言以對。
雪顏道：“小雅，你就別說了。有些心事不便明言，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聽得雪顏這句話，絳心的臉更紅了。阮阮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昊天神君的臉色，似乎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尷尬的氣氛裏，昊天神君若不經意地道：“小顏、小雅，晨光正好，咱們不如到後麵花園走走。”
雪顏、媚雅自無不從。
花園裏飄浮著淡淡霧氣，竹木間掛著晶瑩的露珠，北風一吹，仿佛淚水自迷離的眼中輕輕滑落，看得人心弦微動。
媚雅不安分地扯了兩片竹葉在嘴裏嚼了嚼，又吐在地上道：“師父，絳心有心事。你瞧她方才臉紅得好像塗抹了整整一盒胭脂一般。”
“她既不願說，你又何必去問？”清冷的晨風吹得昊天神君衣袂飄飄，昊天神君淡淡道：“小顏說得是，有些心事不便明言，還是隨她放在心裏的好。”
“那是什麼心事？”媚雅偏要鑽牛角尖，仰頭看著天空猜測道：“她這麼熱衷於庖廚之事，又熱心地到萬化城采買過冬用的東西……”
“小雅——”雪顏打斷了媚雅的話道：“她的心事，大概跟你日日夜夜盼著夜川來，卻不肯承認的心思是一樣的。”
“誰……誰日日夜夜盼著夜川來？”媚雅通紅了臉，嗔聲辯解道：“我隻是偶爾盼上那麼一會兒，並沒有日盼夜盼……”
“你看你的臉——”雪顏捏了捏媚雅紅撲撲的臉頰道：“好像抹了兩盒胭脂。”
“小顏，你敢笑我！”媚雅大叫一聲，伸手就要去捉雪顏的肩。
雪顏輕輕一個旋身躲到了昊天神君身後，晃著兩根手指笑道：“兩盒胭脂——”
“站住！”媚雅追了過來，兩人一追一逃之間，差點兒扯破了昊天神君的衣袖。
昊天神君笑而不語，好像看著兩隻頑皮的狐狸。
媚雅終於追累了，靠在一棵梅花樹上眯起了眼睛。
梅花雖未開放，園中卻已暗香浮動。
雪顏深深吸了口氣，指著不遠處道：“師父、小雅，你們看，那棵樹上居然已經開了一朵——”
果然，滿樹花苞之間，小小的一朵分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