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要來魔界殺死一個橫刀奪愛的小魔女。”恒寂道:“以她當年的武功法力而論,說出這樣的話並非狂妄。”
“即便她來魔界真是為了對付我,又豈會對你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道出實情?”魔靈公主仍不相信。
“她不是要對一個陌生人道出實情,隻是狂傲得懶得撒謊。”恒寂道:“靈兒,你曉得我無論如何不會叫你麵對危險,於是便將她引入了叫人不辨方向的千裏幻境,並封印了千裏幻境的出口。”
“既如此,她後來又是如何出來的呢?”魔靈公主麵色狐疑地問。
“本來,我是永遠不打算放她出來的。”恒寂歎了口氣道:“然聽她在幻境裏破口大罵,說她與梵天如何恩愛纏綿,如何情深義篤,你拆散他們如何可惡……我便突然動了一個心思。”
“你動了什麼心思?”
“我想,倘若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叫你看看她說的那些情境,也許你便能放棄梵天,轉而投入我的懷抱。”恒寂道。
“可惜令你失望了。”魔靈公主憤然道:“因為她說的都是謊言,從頭到尾都是她在癡纏,所有的恩愛情深亦皆是她的臆想,我從來沒有看到過梵天哥哥對她有半絲情意!”
恒寂笑了一下,溫聲道:“靈兒,你太不沉穩了。我原本還不大確定,如今卻已確定無疑。如果你帶來的這女子果真是火雲,你說起話來大概會客氣一些。”
“我……”魔靈公主曉得自己的態度徹底暴露了雪顏的身份,一時既氣惱自己的衝動,又氣惱恒寂下套給自己鑽,鬱悶得滿臉通紅。
雪顏也曉得這場戲再演下去已沒有必要,她想要的機會永遠也不會到來,索性手腕一抖,化出了玄光劍道:“恒寂,既然你已清楚我的身份,咱們無必多言,且用實力說話吧!”
“院子太小,我怕不小心傷著了靈兒。”恒寂看著魔靈公主,眼神中是滿滿的擔憂和不忍,口氣如春風般溫柔而旖旎:“雪顏,我等候萬年方得與她重見,你叫我如何忍心將她置於險地?”
“那咱們便到院子外麵去打——”刀劍無眼,雪顏其實也怕傷著了魔靈公主。
“好。”恒寂微微一笑,仿佛是在答應一個朋友間的邀約。
雪顏足尖一點兒,飛身躍上了牆頭道:“你為什麼還不走?”
“因為——”恒寂緩緩笑道:“我既不忍心傷了靈兒,也不忍心傷了你啊……小、青、魚。”
雪顏臉色一變,待要不顧一切將玄光劍刺向恒寂胸膛之時,眼前忽然彌漫起衝天黑霧,霎時辨不清東南西北。
“恒寂!”雪顏曉得自己上了當,急忙揮出無盡冰藍色光華驅散黑霧。然而,光華亮起之時,腳下雅致的小院已然消失不見,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梅花樹也已不見,觸目隻剩下一片荒涼的山坡。
“魔靈姐姐……魔靈姐姐……”雪顏連聲呼喚,寂寂夜色中,除了風將她的聲音送出很遠,再沒有別的回應。
玄光劍劃過山坡,山體開裂,鬆柏盡枯,瑟瑟野草在凜冽劍氣中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