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炫月阻止了灼星的話道：“父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痛恨神祗違犯天規天條。便是咱們兄弟違犯了天規天條，隻怕也不能得他輕易饒過。你莫要說這些話，給別人一番虛假的指望，卻又徒然令別人失望。”
“梵大哥不會稀罕什麼位列仙班的。”雪顏道：“你們無需在他麵前提起這些。方才我對你們講的話，你們隻作不知便是。”
“為什麼？”灼星不解地道：“做天上的神仙，難道不比他們在人間生活得逍遙快活嗎？”
“若是有兩情相悅之人在一處，無論哪裏都會過得逍遙快活。”雪顏道：“梵大哥為人甚是驕傲，他不喜歡別人的同情，更不喜歡別人因同情而為他做什麼。”
“這哪裏是驕傲？分明是固執！”灼星搖頭道：“隻要能叫自己過得開心舒適一些，給人同情一下又何妨？”
雪顏曉得灼星受了八萬年的折磨，說出這種沒出息的話亦不足為怪，是以並不苛責，亦不與他爭論什麼，隻溫聲道：“人與人本就不同，且叫每個人隨自己心意過活就好。”
“嗬嗬，隨自己心意過活……那是怎樣一種奢望？”炫月歎息道：“雪顏師妹，你在這世間可能隨自己心意過活？”
“為什麼不能？”想起繇山，雪顏的眼角眉梢變得格外溫柔，頰邊忍不住溢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道：“每個繇山弟子都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去活，師父並不喜歡拘管於人。隻要不做有損他人之事，哪怕練功偷些懶，師父也不會過於苛責。待你們到了繇山，便曉得這世上有比你們那天界更加逍遙自在的地方了。”
“真是這樣嗎？”灼星被雪顏的神態感染，笑道：“繇山共有多少弟子？你多給我們講些繇山的事好不好？這八萬年來，除了我們兄弟倆自說自話，再沒有人對我們提起外間之事。”
“好。”雪顏同情地看了灼星炫月一眼，隨之對兩兄弟講起繇山的山山水水，講起繇山的春夏秋冬，以及繇山弟子的尋常歲月。
聽罷雪顏之言，灼星目光裏閃爍著深深的向往道：“雪顏師妹，聽你這麼說，我都巴不得真做一個繇山弟子了……”
“難道你們以為師父認你們做弟子是假的麼？”雪顏微蹙了眉頭道：“你們現下本就是繇山弟子，我亦視你們如同嘯風師兄一般，原來你們卻隻是假意敷衍！”
聽雪顏口氣裏微帶不悅之意，灼星忙解釋道：“雪顏師妹，你不要誤會。其實我們八萬年前便曾有意拜神君為師，隻是被神君借故拒絕。今日若神君肯認真收我們做弟子，我們自是求之不得，又豈會假意敷衍？”
“八萬年前是八萬年前，現在是現在。”雪顏不忍見灼星誠惶誠恐的樣子，舒展了眉頭道：“你們不要再叫師父神君，以後隨我叫師父便是。”
“嗯，我們聽師妹的。”見雪顏沒有生氣，灼星的心安定了幾分道：“然而我和哥哥離開父王母後八萬年，他們一定想念我們想念得緊。待出了戰歌城，我們還是要先回天界看望他們，免得他們再為我們日夜懸心。”